岁歌满脸无奈,摆出身为正宫的大气,“行行行,就让你们伺候殿下一周。”
她又转向殷九弱,语重心长地说:
“殿下也要心里有数,做到雨露均沾,万不可偏宠哪位妹妹,惹得大家争风吃醋,反倒不美。”
殷九弱喝着茶,默默点头表示赞同配合着大家发挥,“三位王叔可知道这件事?”
“当然,叔叔们都高兴得不得了,说要是魔尊知道这件事肯定也很高兴。”
搁下茶盏,殷九弱又被两个小姐妹拉着拽着,一齐往镇风楼的浴池走去。
她不经意回头一望,便对上了扶清那双幽深不见底的墨眸。
眼眸里的情绪纷杂,似有嫉妒似有不甘似有克制,或许还有更多,但殷九弱懒得懂,也不想
懂。
等扶清发现自己再也不能利用、欺骗她殷九弱的时候,或许就会主动离开了。
这个女人向来懂得审时度势、运筹帷幄将旁人蒙在鼓里玩弄得团团转。
只要心不动,就不会再被玩弄。
就好像没有期望,就永远不会失望。
等进到内室,殷九弱挥挥手让这两个小姐妹自行去休息。
“殿下,你真的不需要我们吗?,也曾说会永远喜欢这样不完美的小孩子。
可就是这个人让她再也无法相信别人,或者说其实是无法相信自己。
她真的值得被爱吗?
就算被爱,也只是作为工具作为傀儡棋子被爱。
那爱就像施舍给路边快要冻死的人。
她苦笑不已,情.爱是勇敢者的游戏,如今她已经勇气全失,累得筋疲力竭。
岁歌的小姐妹生孩子生了整整一天,无数人围在屋子外,进进出出的侍女都忙得焦头烂额。
好在她的妻子一直陪在她身边,两人待在一处,心里总是甜蜜的。
产房外,岁歌拉着殷九弱坐在一起烤地瓜,面前的炉火烤得人暖烘烘,昏昏欲睡。
“你心里还恨着她吗?”岁歌突然没头没尾地问道。
殷九弱清秀的眉心轻折,嗓音一片清寒,“你问这个做什么?”
“这两天见神尊那么憔悴,想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与我无关,”殷九弱感到喉间的干涩,连忙用茶压一压,便听见有人喊着“生了,“生了,是女儿哦”。
此时天色澄明,略有细雪飘落,天光落檐如漆银。
扶清又去到三十六重天,领完当日的神罚回来后,正好瞧见殷九弱和岁歌一起抱着孩子的温馨模样。
她本不想前来见证这令人心碎的一幕,但想见殷九弱,想远远望她一眼的心念占了上风。
就好像旁观小九与别人的幸福,好像她也会幸福一点。
可惜这幸福转瞬即逝,很快变成无尽的不甘嫉妒日夜噬咬每一寸肌肤,没入骨髓从不停歇。
这将近一年里待在魔界,虽然见到殷九弱的时间屈指可数,但总比当初长困三十六重天里的无尽等待要好得多。
至少等待有了一丝光芒。
“孩子长得跟殿下好像啊,你看这眼睛还有鼻子,”岁歌故意夸张地叫喊两声,引来大家的附和。
一行人又欢欢喜喜地往房里去了,还有人在散发喜糖,嚷嚷着什么孩子的满月酒还要大办特办。
魔界四季转换,秋去冬来,殷九弱外出越发频繁,终于有一天从湖心亭旁离开时,被三王看到,拦了下来。
“殿下,您这是去做什么?”
殷九弱正在想事情,被三人拦下时神思恍惚不已,“三位王叔,我……有事需要出去。”
鹰王单刀直入,毫不避讳地问:“殿下,您又要去神界的神狱找您的娘亲吗?”
“嗯,我想再去神狱看看。”
三王互相对视一眼,这段时间殷九弱跑去神狱大门前等待见那司狱大人一面,那儿押送犯人的狱卒来来往往,那位司狱大人肯定知道殷九弱来了。
但她并不想见这个流落人间孤苦半生的孩子,连一个眼神的施舍都吝啬给予。
当年这位司狱大人对魔尊
,他老人家是一点都不放心啊。
您在魔界过得可好?白鹤忘机天天都很想念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