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与杀了我又有什么分别?”

扶清呼吸微窒,不自觉地阖眼压抑着心底的无措彷徨,她再拿出一颗固神丹,将两粒丹药一分为二,自己先服下一半,再喂给殷九弱。

丹药的苦涩中夹杂着女人指.尖的甜香,殷九弱心知那是因为扶清的神魂锁.链,一直紧贴着自己,甜香似有若无,勾魂摄魄。

甚至女人心神不宁的心绪,自己也能感知一二。

她不明白,始终不明白扶清在想什么。

沈沧离

沧澜宗的弟子一开始要不在修炼上课,要不就在为宗门当值,赚取灵石贡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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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飘扬扬的大雪中,他们看见很少离开鹤雪峰的扶清,披发簪花,薄纱覆面,法衣洁净如莲花瓣,推着轮椅闲庭散步般路过。

雪太大,只能影影绰绰看见轮椅上坐着个人。扶清偶尔俯身弯腰,与那人亲昵地谈话,那人却冷冷淡淡,一言不发。

“那人谁啊?劳尊上亲自推轮椅,还一副不爽的拽样,她以为她什么人。”

“不是说尊上最近参悟道法,已经闭关几月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

“难道是沈沧离沈少主吗?我听闻沈少主给尊上送去许多东西,但尊上好像十分冷淡,”有好事者停剑于空中,任由霜雪冻结剑锋。

“哇,你别乱造谣,她们感情不是一直很稳定吗?而且沈少主不需要坐轮椅吧?难不成是什么新的练功方式?”

“呸,说不定真是什么麻痹敌人的方式呢?想当初尊上委屈自己和九弱师妹……孽物成婚,不就暂时和沧离少主解除了婚约。她们两个这段恋情真苦啊。”

靠近练功广场边缘的音修弟子,在一阵大风吹散雪花后,终于看清了轮椅上那金冠束发之人的面容。

苍白孱弱的身体,气质忧郁,一双多情的桃花眼被脸上的暗红色纹路,减去不少温柔,显得阴鸷奇诡。

“是……九弱师妹?这是死而复生了,还是我们眼睛花了?”这位弟子曾亲眼见过殷九弱弹奏辟邪,对殷九弱的长相比较有印象。

但是那天,殷九弱被吊在盘龙柱上,犹如万箭穿心般血流不止,上古大阵就此开启。

之后……满身鲜血的少女神魂俱灭,留下的身躯残破不堪。

他们纷纷猜测殷九弱此番怕是连轮回都入不了,怎么会有死而复生这等天降奇事。

练功广场上,认出殷九弱的弟子议论纷纷,不断猜测尊上是不是用了什么天地不容的禁术,在阎王手上将人抢了回来。

“喂,难道尊上对沈少主那么冷淡,全是因为九弱师妹吗?那婚礼还举办得了吗?”

众人心里有了一个大逆不道的猜想,只是碍于尊卑有序,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随便乱讲。

沧澜宗掌门从荒穹殿议事完毕,出来巡视弟子的课业情况,看见这一幕后心神大震。

顾不上尊卑礼仪,掌门拦住扶清的去路,快速行完一礼后,颇有些失态地问道:

“尊上,这是怎么回事?这孽物已经魂飞魄散,您强行使用招魂禁术,是会引来天罚的。”

“天罚本尊一人承担,不会连累沧澜宗。”扶清挽着银色的发带,单手稳稳护住那盏结魂灯。

掌门看见殷九弱昏昏欲睡,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无动于衷的神情,又气又急。

“尊上,您何必多此一举,这孽物丝毫没有领情的模样,何况您和沈……”

他说不下去了,一是扶清推着殷九弱旁若无人地走远,二是因为尊上

关于这一点,她专门问过三位叔叔,他们说因为魔族特殊的体质,历劫后常常只剩魂魄,所以研究出了这套功法。

好,我会试试,★”冲忧深知她们两人的见面时间不多,毫无扭捏之态地接受,“九弱,让我去求尊上放你离开可好?”

闻言,殷九弱缓缓摇头,扶清顶着天罚也要将自己招魂回来,又怎会因为冲忧的一句请求,放掉自己。

无情道,心有众生,心无众生。

“师姐,你这样反而会惹祸上身。长梵道尊,或许心有悲悯,但绝不会是对我。”

“九弱,我如今已是废人一个,养好伤后就会离开沧澜宗,这本就不再是我的容身之处,如今我又有什么好怕的。”

“师姐,你之后要去哪里?”

“天地之大,处处为家,”冲忧看见殷九弱充满哀伤的眼睛,连忙安抚道,“你放心,无论师姐身在何处,一定不会与你断了联系。”

“师姐,我……”殷九弱摇摇头,她尚且自身难保,又如何给冲忧保护和承诺,“我会很想你。”

冲忧笑了笑,尔后高声喊道:“尊上,可否入内一叙?”

下一刻,扶清推门而入,身后是空旷辽远的风,白色法衣被吹得猎猎作响,泛起幽幽冷光。

“何事?”

“尊上,九弱并不属于沧澜宗。”

“本尊知道,”扶清柔柔的目光落在殷九弱身上,“她会和本尊一起离开,无论去哪里。”

“但她也不属于您,”冲忧目光澄澈,等待着扶清的答案。

然而,窗外阳光铺陈,浓雾溢彩,扶清端庄、高贵、清傲,静静注视着冲忧,浅浅地摇头。

“本尊与她缔结了婚姻之契。”

“但掌门告诉我,您不过使了个障眼法,”冲忧不忍地看着殷九弱,“根本没有与九弱缔结婚姻真法,就算缔结了,那也不是完整的。”

一向清润高贵,圣洁无瑕的长梵道尊,第一次说出了道歉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