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沧月:“怎么了?”
沧月鼻翼动了动,一声不吭,走到一颗树前,伸手掏树洞,掏出了一条手臂粗细的蛇。
云溪瞪大了瞳孔。
沧月拎着它的尾巴,在地上猛摔几下,那条刚苏醒的蛇,就这么咽了气。
沧月咕噜了一声,把脑袋被摔碎的蛇展示给云溪看,云溪看得头皮发麻,“嘶”了一声,接过蛇躯,丢进了背上的草篓。
害怕归害怕,但她可不愿丢弃。
蛇也几乎全身都是宝贝,蛇皮可以鞣制成皮革,适合春夏两季穿戴;蛇胆可以入药,清热解毒,祛风祛湿;蛇肉,自然是拿去烤了吃;蛇牙她也可以收集起来,当钉子使用。
走着走着,又遇到了两条尾巴交缠在一块的蛇。
云溪也看见了。
那是两条正在交尾的蛇。
蛇在春季交.配,夏季产卵。
等过段时间,沧月大概能掏到不少的蛇蛋。
一想到她掏回来的蛇蛋,有可能冒一条小蛇出来,云溪就一阵头皮发麻。
沧月隔着树丛,偷偷看了几眼它们紧紧交缠在一块的尾巴,接着,毫不留情地拎起来,脑袋狠狠甩在树干上,甩出了一道道血迹。
死亡的时候,那两条蛇还保持着尾巴紧相缠的状态。
沧月拎起来,好奇地盯着它们的尾巴看。
云溪捂住她的眼睛:“少儿不宜,别看了别看了。”
沧月听不懂成语,但听懂了后面的几个字。
她应了声:“好的。”把蛇丢进了云溪身后的背篓中。
她眨巴着眼睛,乖巧应答的模样,和她狩猎时肃杀冷穆的神情,判若两鱼。
云溪趴在她的背上,再也感受不到丝毫的恐惧心理。
她甚至觉得,这样反差十足的沧月,很是可爱。
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反差萌。
下一秒,云溪想到自己背上的草篓中,躺了三条死蛇,瞬间觉得整条胳膊都冒出了鸡皮疙瘩,后背也竖起了寒毛。
这些蛇可一点都不可爱。
尽管十分恐惧,但云溪还是选择背在背上。会的出现,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情,那时,由于资源匮乏和农耕文明的发展,已经出现了以垄断资源分配为主要目的的婚姻制度。
目前,这里是一个资源富饶的时代,不存在资源争夺,不存在农耕文明,乃至没有石器,不会使用火。如果人鱼也是群居动物,那大概率也会是母系社会,获取食物的方式便是狩猎和采集,且由于利爪和尾巴的强悍,她们根本不需要借助工具。
如果人鱼当真存在母系社会,那沧月离群索居的原因是什么呢?
是主动逃离族群?还是被族群驱赶的?
云溪看到了那棵大树,不知不觉中,联想到人鱼种族和沧月的身上。
她忽然很好奇沧月的一切。
这种好奇,不再是像之前那般,以生存为目的,以自我为出发点,抱着研究另一种生物的态度,去探究人鱼的生活习性、行为动作、语言含义……
如今,云溪好奇她的身世,她的过往,她的经历,她生活在这座岛上的原因。
这份窥探欲和好奇心,几乎与生存无关,带上了浓烈的个人感情色彩……
走到昨天铺设陷阱的那个泥坑附近,沧月停下脚步,喊了一声:“云溪。”
她不会表达“到了”两个字。
每当遇到不会说的字句,她就喊一声云溪的姓名,示意云溪看过来。
云溪回过神,见已经走到了目的地,揉了揉沧月的头发:“你还真记住了这个地方啊?我还担心你忘记这个陷阱,一脚踩进去呢。你是怎么记住这个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