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赶到那家店时,好友已经坐在里面了,他没来得及多想,匆匆避开其他客人,坐在了好友对面的那个座位。

他正欲开口,目光触及摆在桌子上的两只杯子,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

诸伏景光迟疑道:“你刚刚……?”

“我想赌一把。”有着一头耀眼金发的年轻人说。

诸伏景光没太听懂那句话,正要开口询问,一杯略有融化但是还没

人动过的圣代被轻轻推了过来。

他抬起头,露出了个疑惑的眼神。

坐在对面的好友收回手,沉默了两秒,认真说道:“这是麦芽点的。药再到后来的零碎的东西诸如糖果、贝壳、子弹,起因是什么已经记不清了,但是后来他开始习惯性地把那些东西收到一处——也就是那个见证了诸多重要时刻的医药箱。

“已经过了可以用贝壳当货币的时代了。”那个人仿佛感受不到丝毫疼痛,语调轻松地重复起了在那片荒芜的郊外海滩曾说过的话,又继续说:“不过那不代表你不可以把它当作货币。”

“你想用它在我这里换点什么?比如一些答案,再比如……”

诸伏景光没说话,他干脆利落地把那枚被捏在指尖的贝壳取下,沉默地为刚刚拿起贝壳的那只手上的被雨水泡得发白的大面积擦伤消毒。

那些东西大多来自他们的第一场游戏,完成一些任务后拿到看起来有些敷衍又古怪的奖励,起初把那些东西收集在一起时他的确生出过或许某天能发挥什么用处的想法。

但是在此刻,他不想去考虑那些。

雨宫清砚给过他很多东西,或许有用或许无用,但是除了冰棒一些的零食,那个人几乎从未向他索取过什么东西。

诸伏景光曾不止一次想过,那个人究竟想要什么,又究竟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最终往往得不出什么答案。

他看着眼前的伤口上因为消毒水的覆盖而泛出的白沫,他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好友坚定的眸子,耳畔随之响起了一道声音——“我想赌一把”。

【“赌什么?”】

【“我对他说,等从公安那边的情报传回来,藏在组织里的内鬼的就只有两条路可走:一个是离开组织,一个是死。”】

【“我们无法判断出藏在公安内部的卧底是谁,但那个人未必不能。”】

【“我今天就赌他既不想看到你离开,也不想看到你死。”】

诸伏景光的手微微颤抖,他垂下头,逐渐咬紧了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