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意发丝被劲风吹起，表情不为所动。

“话不能这样说。你自己没本事守住，竟然怪到我身上，未免太无理了。”

呼啸的风声撞击着玻璃，沉闷的雨很快降下。

沈暮洵在雨声中沉默许久，忽然勾了勾嘴角，眼眸如星明亮，俊美锋利攻击感极强的脸上浮现挑衅和怜悯。

“我是没守住，但比你从未拥有好得多。你用尽手段才抢到的人真的爱过你吗。还是在你身上找我的影子，抑或追寻那一点没体验过的刺激？说到底你不过是江声的工具罢了。江声喜欢新鲜感，但难道你也分不清刺激和爱？”

“真是可怜，把他从我身边带走耀武扬威的时候那么得意，现在怎么得意不起来了？说到底不过是个三流杂种收拾打扮装了个人样，少在我面前演戏了！你信吗？如果我当时肯原谅江声，你们根本不会有发展的机会，他依然会选择我的。你永远是他的第二选择他的planb，不过没关系，你那么可怜，我让让你。”

萧意显而易见的破防，温柔的眼神裂开阴暗的缝隙，显出一种反常且扭曲的冷淡。

“沈暮洵，你在得意什么？！”

沈暮洵感知到了胜利的快感，很痛快，可惜这快感却不能令他发笑，只是愈发觉得讽刺。

假的。

假的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江声怎么可能会坚定地固执地选择谁。

他滥情不专、随心所欲、我行我素。他喜欢花，会为花香驻足，但他永远不会守着哪朵花过一辈子。

萧意难道看不出来吗？不他明明看出来了，但就算是谎言，他也在嫉恨那种虚无缥缈的可能性。因为他甚至没有触碰那个可能的机会。

太好笑了。

哈哈哈。

好吧，沈暮洵根本就笑不出来。

眨了下眼，他甚至感受到眼眶的湿意，和略微有些沉重的睫毛。

江声把沙发垫子都快抓烂，终于有点待不下去了。

多年不见，沈暮洵的嘴巴比以前厉害多了。再不跑的话，总觉得下一个就要骂到他头上了！

他站起来，一下子就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

江声闷头指了指风衣里脆弱的衬衫，“我去楼上换衣服，你们随意。”

很好，然后直接换到嘉宾到齐，能躲开一场争吵最好。

江声离开了。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冲散他头脑的混沌，萧意抬眸看到一片昏暗的天色。

他冷着脸起身，颔首，“失陪了。”

沈暮洵抬头，看他的背影。

江声把行李拽到了房间里。

不得不说，《突然的恋爱》虽然是个小糊综，但场景布置在江声看过的综艺里可以排前三。

柔软的床，大镜子，自带阳台。绿色的厚重窗帘很有垂坠感。窗外的雨丝在阳台的滑轨玻璃上成股流淌。阳台门开着，所以室内反而没有客厅温暖。

江声随手关掉阳台门，拉上窗帘，摊开箱子随便拿了件衣服站起身。

后背忽然撞上温热的胸膛，他一愣，看向面前的镜子。

青年握住江声的肩膀往前走，俊美的侧脸在镜中显现。他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似乎在脸上寻找着谁人的踪迹。留意到江声的视线，他垂眸对视，泪痣像一滴垂落的眼泪。

“你来这里干什么？”江声莫名其妙地看他，“很奇怪。”

“咔哒——”

萧意顺手带上了门。

惊雷闪动，他脸上晦暗不清的光影有些扭曲。

“是啊，太奇怪了。”

他喃喃。

“你好像真的对他很特殊。尽管我们已经和平分手甚至现在是朋友，但是……我偶尔还是觉得很不公平。”

萧意靠近，修长手指收紧，将江声的肩膀往后一推。

后背撞上冰冷的衣柜。昏暗的天气和偶尔的闪电让这里显得更加逼仄。

“从一开始他和你吵架，把你压在沙发上欺负的时候你就没想过生气是吗？你有没有想起过哪怕一秒，我说过‘任何情况无法应对，就给我一个暗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