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长久的沉默。
曹讯骞缓缓:“我后悔了。”
“我最近常常想到以前。”
“想到那时候,我,你,梁宁安,还有熊迈、姜燃,我们的关系本来很好的,没到后来的地步……”
沈濯在这时莫名想到了于逸秋。
想到男生为了生孩子,放着大把好资源不要,想到于逸秋聊到穆帆不帮他时的坦然和看得开。
身旁曹讯骞的声音某一刻像成了背景音,又在某一刻恢复,清晰地落在耳畔。
沈濯听到曹讯骞虚弱的声音,说:“现在想想,名啊利啊,有那么重要吗,根本没有。”
自嘲地笑,“可谁年轻的时候,不是想把这些牢牢抓在手里呢。”
曹讯骞:“沈濯,我不恨你了。”
“我要死了。”
“我就是特别的后悔。”
……
沈濯从医院离开,不是因为和曹讯骞结束见面,而是因为曹讯骞突然昏迷。
身后,匆忙的脚步声和医护喊叫的声音交叠,急救室的大门缓缓合拢,沈濯向着走廊另一头走去。
跟在沈濯身后的刀疤犹疑地扭着头往身后看:“他不会有事吧?”
又觉得自己说了句废话,把嘴闭上。
走了几步,刀疤又开口:“你们聊什么了?他是不是又说什么难听的话了?”
“这人也真是,都要死了。”
沈濯自顾走着,神情上没有任何流露,看不出悲喜。
但上车后,静坐后排转着眸光出神地看着车窗外,沈濯想起了从前。
那时候,他、曹讯骞、梁宁安、姜燃、熊迈,他们五个在租住的民房的楼顶一起吃饭过年看烟花,一起聊天说笑畅想未来,许愿新的一年可以接到多点活儿,梦想暴富走红……
那时的曹讯骞坚称自己是个演技派;
熊迈还在拨着琴弦写歌;
姜燃留着过腰的长发;
梁宁安喝两口酒就会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