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所过,邪祟尽除。
看着逐渐恢复正常的工厂,和一旁震惊地打量他的五条悟,甚尔漫不经心地一笑,转头就给北野竹发去了简讯。
“咒灵已经祓除完毕,我们准备回去了。”
他突然抬眼看向一旁狼狈的女人。
“除了我们还有个女性在这里,三十岁上下。”
“你的名字是?”
在得到回答后,甚尔在简讯中补充道。
“今田,今田纱希。”
对于今田二来说,被女儿杀死或许是他眼中最好不过的结局了。
过去的一切对他来说犹如附骨之疽,良心、妻子、女儿这些曾经构筑成今田二灵魂的东西,却成为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但是北野竹不这么认为。
他回复了甚尔发来的简讯,平静地看着这个已经被击垮的男人,感受到一种久违的无能无力和无可奈何。
他想要拯救的人,似乎并不愿意被他拯救。
这是一件非常讽刺的事。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将那份放在桌子上的实验报告递还到今田二的手中。
“这份报告还是请您自己交给受害者联合会的会长吧。”
“我的同伴已经前往工厂祓除咒灵,不管是诅咒的来源是因为你自己去了那所工厂,还是您女儿的怨恨。在祓除咒灵后,您的诅咒已经解除了。”
看着今田二身上逐渐消散的死气,他身上的诅咒来源于工厂咒灵的这件事还是得到了证实。
但是甚尔简讯中今田纱希出现在工厂这件事,足以推翻他所有的结论。
“你总要获得一个答案,一个您曾在您的万分期盼中出生的孩子的答案。”
他将手机中的简讯展示给满身颓唐的今田二。
“我应该向您道歉,我们之前的推测出现了问题。”
“一个因为恐惧而将自身的诅咒转嫁给父亲的女儿,是不会再次去往那所遍布危机的工厂,以寻找解救父亲的办法的。”
今田二怔怔地看着那条简讯,突然捂着脸,失声痛哭。
“对不起,纱希——对不起。”
那句没有说完的话,
其实是“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啊。”
在他极力压抑的哭泣声中,北野竹却看见了,微茫的希望像一团火焰一样在他的胸中燃起,屋外连绵下了不知道多久的雪终于停下,一轮久违的红日在这个渔村中升起,将无数的积雪横压在那枚赤色的日轮之下。
露の世は露の世ながらさりながら。
(人生本如露水般短暂,然而,然而。)
红日映照在甚尔拔出的刀上,将刀锷上的刻字映得一团火红,他将太刀收刀入鞘,惹来五条悟眼馋的猫爪子。
“这把刀不是普通咒具吧。是北野老师给你的?”
“是又怎么样,竹先生还没有送给你过东西吧。”甚尔玩味地看着眼前还不足他腰高的孩子。“小矮子——”
“我以后一定一定会比你高的!肌肉猴子——”五条悟气急败坏地抬手扯了扯自己刚刚唯恐沾上脏水的围巾。“还有这条围巾——是北野老师送的!”
“这也算吗?不算吧。”甚尔蹲下身,眼神更加嘲讽。“我发现我蹲下来才能和你平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绝对——比你高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