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幕一幕,凌迟着他濒临崩溃的身体和灵魂。
“那又怎么样呢。”
“真相这种东西,只有北野先生您这种好人,才会在意了。”
他叹息道。
他回想起父亲祭日那天自己和女儿的争吵。
“你知道照顾一个病人有多难吗?爸爸!你为什么不能能在乎在乎我呢?”
“我真的看不到未来有丝毫的希望!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只有——”
一字一句仿佛刀子一样刻在他的心上。
后来纱希说了什么呢?
哦,她没有说完,自己就打碎了水杯,将她赶出了家门。
这样顽固的,拖累她的,不体谅他的父亲,果然还是死掉比较好吧。
纱希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一滴浑浊的眼泪滴在了那束假花上。
废弃的工厂中,锈蚀的水管汩汩地往外流着污水,弄湿了禅院甚尔的裤脚,他毫不在意地往前继续走着,对溅出的污水漠不关心。
五条悟嫌恶地看着脚下的污水,跟上甚尔的脚步。
“现在只有祓除咒灵才能出去了,原来咒灵的生得领域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嘛?”
他没有戴眼罩,露出一双瑰丽的眼睛,在阴郁诡谲的咒灵的生得域显得更加璀璨耀目,被北野竹挽了好几圈的才不至于碰到地面的红围巾衬得他的脸色更加白皙。
“还有——你和北野老师到底瞒着我什么事?”
五条悟不是傻子,这两天甚尔的反应在他看来没有一个正常的。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告诉你?六眼小鬼。”
甚尔的脸上浮现一种恶劣的笑容,他低下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
“五条家的大少爷,关于竹先生的事——和你没有关系。”
“哈?你说我老师的事和我没有关系?你才要摆清自己的位置吧——禅院家的废物。”
“别跟我提禅院!”甚尔的气势骤然危险起来,他俯身去看神色淡漠的五条悟,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露出一个狰狞而充满戾气的笑容。“我早就和那里没有任何关系了。”
“你应该已经不记得了,我去五条家看过你,发现其实也不过如此。”回想着那次他偷偷潜入五条家,怀着一种微妙的好奇和不屑,那个被整个咒术界奉上神坛,又吸引竹先生默默关注的六眼,到底有什么地方出彩。
那是他唯一一次站在人的身后被人所发现。
但是自己是真的比不上这个孩子吗?
那可未必。
甚尔嘲讽一笑。
他随意的继续向前走,污水横溅而出却又被五条悟的无限所阻隔,滴落回肮脏的布满污泥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