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点数——

归0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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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木溪把中岛敦带去了一家照相馆。

她实在很会忽悠人，那双漂亮的蓝眼睛看起来清澈又明亮，明明灰头土脸，说话时却十分自信、神采飞扬。中岛敦站在她身后，看看她又看看自己，偷偷攥紧了衣摆。

无论是气质仪态、还是谈吐举止，她看起来完全就是位家教很好、却不幸落难的大小姐，而自己……说难听点，简直像是逃荒的，两人完全不在一个画风。

店主听说他们是落难的“姐弟”后，也不知道信没信，但反正是同意了柚木溪的帮工请求——反观中岛敦，流浪这些天，他也不是没想过找些活儿干养活自己，但长期工作都因为“食人虎”泡了汤，短期的……不是因为笨手笨脚被拒绝就是因为单纯懦弱被骗着做了白工，最后越过越凄惨，以至于差点儿饿死在街头。

而现在的情况，与其说是收下了他们两，不如说，是店主看中了柚木溪的才能，中岛敦只是顺带的。

——没错，才能。

常成为姐妹们的御用化妆师和照相工具人的柚木溪，以自己高超的技术和独到的审美，迅速成为了照相馆的座上宾！

“柚木小姐，如果以后有全职的意愿，务必请先考虑本店！”

看完她的业绩，店主激动地给柚木溪的工资翻了个倍，并握着她的手叮嘱道。

“以及……”她目光左移，看向垂着头的中岛敦：“弟弟君。”

“诶，是！”中岛敦一瞬间站直了。

“你的卫生也做得非常干净！比我雇过的所有钟点工都要用心。”她额外抽出一千日元递给他：“非常感谢。”

白发少年愣了好半天，才伸手接过，他攥着钱，低着头数了又数，终于忍不住，肩头一耸一耸地低声抽泣起来。

泪水模糊了视线，一滴滴打在纸币上，他竭力忍住哽咽，弯下腰，对店长道谢：“谢、谢谢您……”

这是第一次。

第一次有人跟他说：你很用心，你做得很好，谢谢你。

“诶？”店长把求助的视线投向柚木溪。

“抱歉抱歉。”黑发少女微微侧过身，像在小巷里那样，轻轻环住中岛敦，拍着他的背，语气轻柔又低缓：“是因为我们家小敦第一次挣到钱，所以难免激动了一点啦……”

“原来是这样啊，”店长笑了笑：“是个好孩子呢，力气大、热心肠、还懂礼貌，以后也一定会有出息的。”

“借您吉言。”柚木溪道。

中岛敦稍稍平复了一点心情，站在她身边，借着擦眼泪的动作，悄悄抬头看她。

少女站在窗边，夕阳折射在她身上，蒙上了一层浅浅的红色光晕，她笑容灿烂，声音清亮，像一束悍然刺破黑暗的微光：“我也这么觉得！”

原来……是这样啊。

被夸奖、被认可的感觉。

明明心情已经奇异地平静下来了，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

嘴角被生理反应牵着下垂，却又因为飞扬的心情忍不住勾起。

——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很丑。

中岛敦这样想到。

尽管如此，他还是伸出手，很小心很小心地，拉住了柚木溪腰侧的蝴蝶结裙饰。

像天使一样好的人。

——终于降临到他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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