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沁身后跟着肖家的保姆,她一个小孩子,也不可能自己外出。
她见是家里的徐姨,眸子亮了,但念在初次拜访,便仍旧扮作生疏模样:“你好,我是孟宴臣的朋友。”
徐姨笑道:“是肖先生家的小姐吧,孟总出门前打过招呼,快请进。”
说着便将小姑娘与保姆一同迎了进来,心下却思忖:这孩子原不是来探望主人那夫妻俩,而是来找小少爷玩的?
徐姨给她端来一盘水果:“先生和夫人不在家,小少爷有节书画课,小姐先在这里坐会儿好么?”
视线滑过她缠着纱布的手。
许沁晓得孟宴臣国画课的时间,追问道:“宴臣哥这会儿已经上课了吗?”
徐姨眼观鼻鼻观口,便知这小丫头知晓上课的时间,许是孟先生先前告知她了。
“还没,但也快了。”
许沁扯唇,淡笑:“我可以把这个给他吗?很快的。”
她提起手中的袋子,朝徐姨示意了一下。
孟先生嘱咐过要关照这孩子,孟肖两家住得近,又是深厚的交情,徐姨哪敢推诿?
便做了个引路的手势,“这边请。”
这房子许沁住了十多年,什么房间在哪里,装潢中有哪些小意境,她闭着眼也能分辨清。
如今再来,竟然恍若隔世,这个家已经没有了她的一席之地,不禁在心中惆怅着物是人非。
徐姨敲敲门,推开书房的大门:“小少爷,肖家的许小姐到了。”
孟宴臣听到徐姨这句话,便猜到许沁过来是得了父亲的应允,应声抬眸看向她。
小姑娘穿着白色裙子,水灵灵的大眼睛沉静内敛,明明是稚气的一张脸,却看得出其上的淡淡哀伤。
许沁一进书房,便瞧见孟宴臣手里把玩着支花里胡哨的风车,再向旁一瞥,便见一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双手正支着肉嘟嘟的婴儿肥看她。
许沁莫名觉得心头苦涩,咽下一口唾沫,“哥哥,这个送给你,谢谢你在福利院对我的照顾。”
声音带着几分柔弱,纤若栀子的小姑娘我见犹怜。
那种奇妙的感觉再次爬上心头,紧紧将他缠绕起来,似宿命在他耳畔敲响回音,让他看向她的眼神,多少分了些柔意。
平心而论,孟宴臣不觉得自己在福利院有照顾过她,这礼物送给沈听筠还差不多,毕竟当初盗用的可是她的画作,狗,也是她带着去撵的。
睇了一眼那包装精美了袋子,他嘴角尚且擒着淡淡的笑:“小筠。”
沈听筠冷不丁被唤了名字,“啊?”
孟宴臣给她递了个眼神,“替我收着礼物吧。”
没有收到许沁的表示,沈听筠本就不爽,这会儿又被孟宴臣使唤了,她更加不爽,气鼓鼓地蹙着眉头瞪了孟宴臣一眼,才跳下高凳从许沁手里接过那盒子。
接过盒子时卡拉作响,也不重,团子一时猜不到是什么东西。
客人还在,碍于礼数不好拆开盒子,沈听筠便把礼物放回手边,许沁倒是大方建议:“拆开看看吧,或许小筠感兴趣呢。”
团子撇嘴:“不感兴趣。又不是送我的。”
许沁登时大囧,她没想到沈听筠也在书房里,所以就没给她准备什么,“小筠你别生气,我下次过来再给你带……”
“不必了,我想要什么,家里人自然会给我买。”
孟宴臣抑制住上翘的嘴角,手指温柔的拂过她的小丸子,温言劝道:“你许沁姐姐是客人,不能这样同客人讲话。”
许沁闻言,暗自绞紧了裙子。
外人面前,沈听筠还是很给面子的,因此只是乖乖坐在自己的高脚凳上,淡淡点了个头,“我错了,下次不这样了。”
从善如流?
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