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差阳错

王敦虽然也能理解他,但对他的做法,还是不太满意,忍不住抱怨了两句。

“是,我是念旧,可我念的也是陛下,如今百般容忍太子,除了为了大业,就是为了陛下。”

“再想想我们一起经历了多少,如今的地位又是怎么来的,你说我又怎么能不念着陛下的好呢?”王导倒也坦然承认。

“诚然现在我们的荣耀来自于他,可同样的,这也是我们应得的,没有昔日我们的支持,又何来他今天的至尊之位?”

“帝王宝座,那是说登就能登上去的吗?还不是靠着我们家鼎力相助,”王敦却一针见血点出了一个事实。

“兄长,我们为人臣子的,平时说话还是要谦逊些的好,”虽然是实话,但有时候到底不好说出来,尤其是这种事,一个弄不好,就有挟恩图报的嫌疑,所以王导赶紧提醒了一句。

“你又来了,”王敦却颇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与其在这儿说我,还不如赶紧派人去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不定我们还能从中捞点好处,”他挑了挑眉。

“我想不必如何去查,如若真是要事,那么陛下势必要跟我商量,”王导很了解司马睿的行事风格,而这也是他们这么多年来的君臣默契。

“那你就等着陛下跟你商量吧,我待会儿要去看看珩儿,这孩子又彻夜不归,还歇在了二殿下那里,唉,你说他怎么就跟他那么要好呢?”王敦还是想不明白。

“兄长,其实我倒觉得,这不是一件坏事,”王导此时却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啊,”王敦简直啧啧称奇。

“那此一时,彼一时嘛,万一太子真的不中用,珩儿跟二殿下交好,也未必不是我们的退路啊。”

王导一时也有点尴尬,毕竟他反口了,但好在他反应够快,轻咳一声后掩饰了自己的失态,随即就找了个十分正经的理由。

“拿他当退路,这也太……”王敦没说完,但语气里的嫌弃那真是个人都能听出来。

“好了好了,我也就是这么一说罢了,还没发生的事,我们也很是不必杞人忧天的,”王导见状,也赶忙想要止住话题。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陛下就不能有一个他满意,我们也喜欢的儿子吗?真是的,”但王敦越想越气,不禁抱怨起来。

“当年长姐若是嫁了陛下,现在哪儿还有这么多破事啊,”他甚至开始追忆往昔,还假设起来了。

“越说越离谱了不是?就是当年长姐答应,你我也不能同意啊。”

“真不是我嫌弃,实在是当年的陛下,那真就一个闲散宗室,日子过得实在清寒,我们怎舍得长姐去吃苦啊?”王导见他如此胡思乱想,实在忍不住怼了两句。

“……”,提起当年的种种,王敦也没了声,兄弟两个一时半会儿,竟是都沉默了,可见是想起了伤心事,也没兴致谈论旁的什么了。

这头两人陷入了往昔的伤心处不能自拔,而另一头,在司马裒的府邸中,他正坐在床榻边守着独孤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