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梅林的预料,这个房间里已经有了一个戴着灰色兜帽的男人,大半张面孔隐藏在阴影中。
“很高兴看到你。”格林德沃以一种轻佻的语气率先开口,他自然地坐到了男人对面,好像这儿并不是英国翻斗巷的破旧酒吧,而是他的老巢纽蒙迦德。
伴随着他的话语,那头黑发慢慢变淡,变成了金色,他的五官也变得更加深刻冷峻,逐渐染上冰冷蓝色的瞳眸中毫无笑意。
格林德沃双手十指松松地交叉,放在桌面上,玩味地念出了对面男人的名字:“——阿不思·邓布利多,嗯?什么时候,你也要做这种打扮了?”
汤姆在隐形斗篷下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置信自己看到和听到的一切,猛然紧紧反握住梅林的手腕。
这孩子手里真是不知轻重。梅林被他攥得眉梢一跳,几乎能确定等汤姆松开手,自己的手腕又要多几处青紫,在心里叹了口气。
坐在格林德沃对面的男人拉下了自己的兜帽,露出了那张汤姆与梅林都十分熟悉的面孔。
邓布利多抚平自己的衣襟,平静地看向格林德沃冰冷眼睛:“风光无限的盖勒特·格林德沃不也在日光下藏头露尾吗?”
他的语气淡淡,措辞却格外尖锐。
格林德沃听了这话后,居然笑了起来,他向后靠了靠,嗓音轻柔地说:“是啊,因为我的敌人,那个背叛了我的人,变得比从前更心狠手辣了。我不得不谨慎行事。”
邓布利多的神情毫无变化:“你的话语看似清白无辜,藏在你心中的阴谋盘算却诉说着真相。现实就是现实,格林德沃,无论你的话语多么冠冕堂皇,那些无辜者的累累白骨又岂会说谎?”
格林德沃轻轻哼了一声:“无辜者。”他挑起眉,笑着说,“你想说他们因我而死,但是,邓布利多,你又凭什么说他们不是因你而死?”
他的话语仿佛意有所指,邓布利多的眉头皱了起来,又很快展开。
“我从不否认这一点。”邓布利多语气温和地回应,“他们相信我,将自己的生命托付给我,我也将尽全力不辜负他们的信任。”
格林德沃的眼神落在邓布利多镇定自若的蓝眼睛上:“我对我的人也正是如此。”
邓布利多心平气和地指出:“你知道自己的人杀死过多少尚不知事的婴儿,难道这些孩子该死吗?”
格林德沃淡淡地说:“总是要有所牺牲,去拯救更多的人。”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你视生命如棋子,又怎么会在乎更多的生命。”
格林德沃反唇相讥:“为他们落泪又送他们去死,难道不是一种伪善?这难道能证明你在乎生命吗?现实就是现实,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这就是我们今天还会见面的唯一理由,让更多的人能够活下去。”
格林德沃冷冷地提起嘴角,意味不明地说:“是啊。假如你我处于同一边,更多的人会活下去。他们都是你我斗争的牺牲品,你会为他们哀悼吗?”
“他们对抗你是因为他们不认同你,而你在试图消灭他们的声音,用非法的暴力。”邓布利多说,“是我选择站在他们的这边,他们又选择了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