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城入秋后喜欢泛雨，林观南回国一月有余，燕城将近飘了半月的雨丝，天气湿冷，衣服放进医院更衣室的柜子里半天就会变的阴潮，林观南换衣服的时候，衣服像是在消毒水里浸过一遍。

隔了几帘衣柜，朱娴正和其他几位急诊科的同事聊八卦。

林观南听见了许沁的名字。

她没当回事，微微侧过脸看向柜门上的方镜开始梳理头发，今天下午送过来一个小男孩，手臂局部烧伤严重，林观南为他进行简单清创完后，盘在脑后的丸子头已经被小男孩挠的十分蓬乱。

听者无心，但说者有意。

林观南听见许沁的名字之后紧跟着的是她的名字。

朱娴探过来一个脑袋，有意将说话声放大，“你说许沁专业能力强，可是跟咱们一块实习的林观南能力比她也没差到哪去啊？凭什么名额给她内定了。”

林观南束了一个松散的低丸子头，换好衣服往外走。

“观南，你心里没点想说的？或者就没什么意见？”

林观南闻声抬眸，淡漠的视线扫过一瞬面前神色期待的朱娴，声音亦冷漠，“你不用拉拢我替你表达不满，有时间在这里揣测别人如何，不如学着提高专业能力。”

朱娴嗤笑一声，眼神颇为不屑，抬手拦住林观南去路，“你装什么啊？”

众人屏气，不过顷刻，更衣室的门再次被拉开。

许沁丝毫不畏旁人视线，径直走进去打开柜门，淡声道，“你不想跟我一起工作，我可以帮你跟领导说一声，需要吗？”

朱娴气结，睨了一眼林观南和许沁，摔门而出。

更衣室里没了人，林观南抬步走到门口的时候，听见许沁朝她道谢，声音格外清晰，她没回头，拧开锁扣淡声说了句不用，清冷的背影便消失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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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观南下了电梯，走到医院大堂的时候，秦芷电话正打过来，她按下接通建，母亲的声音温柔沉静，“南南下班了吗？”

“刚收拾完。”林观南抬着胳膊回电话，衣服上的消毒水味瞬间涌入口鼻。

“我听小瑾说专门在医院附近给你找了房子，住的习惯吗？”

“挺不错的。”林观南蹙着眉头，曲指附上鼻尖。

“行，那你早点回去休息，你爸爸公司太忙了，等他有空的时候，我再叫他给你回电话。”

“好。”

听见秦芷挂了电话，林观南将手机收进包里，接着毫不犹豫的脱掉了身上的外套，尽管此时燕城的夜色正凉，她也觉得消毒水味道会更让人难以忍受，她吸了吸气，口鼻里泛着的苦涩，淡去不少。

“林观南？”身后响起道熟悉的声音。

林观南回头，是许沁。

漂亮的眉眼褪去先前的冷漠，此刻笑意盈盈，看向她时眼角微微弯起。

“还以为你已经走了。”

林观南回以一笑，只是笑容很浅，浅到或许可以忽略，“没，接了个电话。”

“那正好一起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