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第一次清清楚楚地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他的身体和心里都是有别人的痕迹的,他曾经温柔地为另一个男人洗手作羹汤。
这些痕迹甚至还带到了他的家里,他的领地被别的男人侵占了,以一种看不见的方式。
那种人.夫般的贤惠和温柔也是他享受不到的,周济慈留给他的只有冷冰冰的面容。
而且,除了他妈妈,从来都没人给他亲手做过早饭。
江恕深吸一口气,屋内的花香粘稠得让人难受,他干巴巴道:“那你什么时候给我做一次?”
周济慈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轻声道:“你家里有那么多专业厨师,何必让我做?我知道你讨厌我,但也犯不着用这种方式磋磨我。”
他叹气:“我知道你心气高,一时半会儿放不下,等你时候腻了,也该放下了。”
江恕很想解释自己并不是讨厌他,也不是想用这种方式磋磨他,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于是,他只是冷笑道:“我什么时候腻了,也不是你能决定的。万一,我以后真想和你结婚呢?”
周济慈脸色一变,正色道:“你千万别,你这样身份尊贵又体面的人,我万万高攀不起的。你家里也不让娶明星,我一个不入流的小明星,可不敢进你家的门。”
他的语气像是对江恕避之不及,口中说着不配,但江恕却觉得他是在嫌弃自己。
江恕一把将筷子拍在桌子上,这饭还吃个屁,老子气都气饱了。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和地板发出尖锐的摩擦声,然后“咚咚但不至于要求自己的情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周济慈淡淡道:“我现在也没有工作,出门也没什么意思,一出门就有人拍我,我嫌烦。”
这时,江恕才想起因为自己的原因,周济慈被他的公司雪藏了。
他心里有些愧疚,语气温和道:“你要是想上班,到我公司来也可以。我给你单独发薪水,我记得你毕业于牛津大学,怎么想不开来做明星?”
周济慈慢吞吞道:“我记不清了,不过去你公司就算了,我最近有点累。”
江恕也懒得管他为什么做明星,笑道:“算了,嫌累在家里呆着也好。你既然跟了我,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你想要什么?”
他想起自己名下也有不少房产,明天让乔西随便给周济慈名下划一两处,再添辆车……
他心里正盘算着,周济慈却淡淡道:“可别,你的东西可不是好收的。”
江恕笑道:“我像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你看裴律,我要是真想整他,他还能在网上这么跳?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好歹对我脸色好点,别一天到晚冷着张脸,我们在那个方面还是很合拍的吧。”
周济慈没回答,他的呼吸声逐渐平缓,像是睡着了。
江恕最后道:“明天我不上班,我给你定制的耳坠做好了,我陪你一起去试试,顺便给你添些物件。”
周济慈没说话,但江恕下定决心的事,谁也不能拒绝。
第二天,江恕果真带着周济慈出门了。
在他那一堆华丽的收藏品中,江恕挑选出一颗黑钻,这是他母亲留下的遗产,维多利亚时期一度流行过这种黑钻石首饰,黑钻有一种独特的伤感情绪。
这家珠宝店只对私人开放,为国外很多名门望族都设计过珠宝首饰,江恕是这家店的常客。
最后的成品是一件单边耳坠,设计复古奢华,很好地展现出黑钻那股神秘的韵味。
江恕看上去还是挺满意的,忍不住道:“我给你戴上。”
他让周济慈坐在椅子上,自己弯下腰,撩起他耳边的头发,慢慢地将耳坠锁在他雪白的耳垂上。
复古奢华的耳坠衬托得他的侧脸熠熠生辉,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店里的老板开始说恭维话,江恕听得很满意,立马又选了几块宝石,让他们给自己的情人打成新的耳坠。
从这家店出来后,江恕又带周济慈去添置其他物件。
他明明出生在一个有底蕴有内涵的家族,但买东西的时候却展现出一种暴发户的气质来,周围已经有人认出他们两,偷偷地拍照。
两个小时后,江恕心满意足地让商店的人把东西全部运到江宅,自己则带着新情人去吃楼下新开的一家法国菜。
结果好死不死,他刚下楼就和两个不速之客迎面撞上。
陆展眉笑眼盈盈道:“哎呀呀,真是巧合呢,我本来是想给表哥您和新表嫂挑礼物的,没想到半路遇到了裴导,然后又遇到您和表嫂呢。”
站在他身边正是一脸阴森的裴律,他死死地盯着江恕,面容微微扭曲,甚至无意识地咬着牙。
陆展眉看向周济慈,一脸柔情道:“又和你见面了呢,上次见面,没想到那么快就升级做了我的新表嫂呢,啊,也不是,毕竟……你还没有转正呢。”
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流淌着意味不明的光,甚至故作姿态地擦擦脸上并不存在的泪水,伤心道:“原本我打算离婚就来追求你,谁知我那表哥不讲理直接截胡,真真是伤透了我的心。”
江恕心里骂了一句:祸害带了个瘟神过来,简直是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