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洛的眼神终于有了波动,他似乎被这句话激怒了,但因为他眸色偏淡,表现出的眼神只是更冷一些。
麦玉宇比聿洛先一步表达出了怒火,他往前一步,胳膊往陈飞雄胸口重重抡了一下。
“是不是没被教训够?我可以奉陪,时间地点你挑。”麦玉宇恶狠狠地说。
陈飞雄一脸懵,他自认为已经选用了最友善的方式,怎么对面反应这么大。
他忍不住看向聿洛细瘦的手腕。
该不会掰手腕这事触及到了对面老大的短板吧?
聿洛把手指揣回了裤兜里,漠然地看着陈飞雄:“你就只能想到这么弱智的方法么?”
陈飞雄:“……”
感觉又被冒犯到了。
他挑掰手腕完全是为对方着想,他们这完全是狗咬吕洞宾嘛。
“你想怎么掰?”聿洛又冷漠地问了句。
“那不是有棵被砍断的树吗?刚好剩个树桩,可以当桌子。”陈飞雄遥遥指了一下,“咱们就一局定胜负,由我们双方的小弟作为裁判。”
他答完才发现,对方不是觉得掰手腕很幼稚吗?怎么又主动问起他来了。
这时聿洛已经转身走向树桩,只剩一道清瘦修长的背影。
陈飞雄于是跟了过去。
他们俩分别站在树桩的两旁,各自的小弟列阵在他俩身后。
被砍掉的树和四周的树木同样属于桉树,这一棵树的树干最为粗壮,却被砍掉了,只剩下一小截身体,暴露着年轮。
聿洛垂眼往脚下的草地看过去。
他似乎不怎么喜欢刚成为斗殴现场的这片草地,微微皱起了眉头。
麦玉宇马上招了一下手,于是另一个小弟迅速脱下自己的校服外套,放在草地上,给聿洛充当坐垫。
陈飞雄:……这么讲究的吗,如果他的小弟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很没面子。
聿洛扫了他一眼:“开始?”
陈飞雄:“我都行啊,那开始吧。”
树桩只到他俩小腿的高度,因此两人都必须盘腿坐下。
聿洛坐在了小弟的衣服上,将自己的衣袖卷上去,露出一截细瘦洁白的手腕。
陈飞雄顿时觉得,对面这人不应该是来参加掰手腕的,而应该是来参加下围棋之类的竞技比赛才对。
站在聿洛身后那一排小弟则都是眉头紧锁,宛如聿洛答应掰手腕是很严重的事情,随时都可能被他们一哄而上救走。
陈飞雄舔了舔嘴唇,虽然他并不知道为什么要有这个动作。
他往前倾了倾,握住聿洛纤细修长的手指。
这个动作做完,他又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大概就在他走神的这两秒钟里,他的手臂被聿洛拉扯得微微往另一侧斜了过去。
聿洛其实也只是微微用力,但发出去的力道让他自己也有些诧异。
陈飞雄的胳膊看起来有他的三倍粗,虽然刚才陈飞雄明显在走神,但被他轻而易举就掰动明显不太正常。
这时陈飞雄及时坐正身子,粗着嗓子吼了一句:“我刚才走神了!再来!”
聿洛并没有异议,他也想弄清楚刚才的一幕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两人的手指重新握在一起,陈飞雄摆明了要来真的,使出浑身气力,誓要将聿洛扳倒。
聿洛的表情则一直很平静,并且根本不看对方,而是把眼神一直盯在自己的手腕上。
这场战局只持续了三秒钟,就在陈飞雄一声怒吼,所有人都以为聿洛整个人都要被陈飞雄拉过去,下一秒他们听到的却是陈飞雄的惨叫声。
“痛!痛痛痛痛!我靠!我的手是不是断了!!!”
所有人定睛一看,陈飞雄的手臂紧紧贴在了聿洛那一侧的树桩上,他面目狰狞,手指不自觉地蜷缩,全身都在因为剧烈的痛楚而发抖。
相比之下,聿洛像是完全的局外人,他对陈飞雄的惨状毫不在意,而是捏紧自己的手指,眼底掠过一丝惊异。
他确定,他的力气并不受自己控制,甚至都像是不出自于他的身体。
但就这么发生在他身上了。
原本听到惨叫声还以为聿洛出事了,菽阳一群小弟都慌里慌张地往里凑,结果发现受伤的并不是自己老大。
相反,缃南一群小弟都叉腰看戏,万万没想到陈飞雄不过是掰个手腕,居然像是被对方折断了手。
一群人着急忙慌地开始打电话叫救护车,围在陈飞雄身边查看伤势。
陈飞雄额头上布满汗珠,手臂挪动一下就像要了他的命:“别动我!别动我!我好像,好像骨折了!!”
聿洛漫不经心地往他手臂看了一眼,语气十分敷衍:“不至于,顶多是脱臼了。”
他站起身,高高在上地轻飘飘地问:“有这么疼吗?”
众小弟:……杀人诛心啊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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