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工钱多少?”
一捕快开口询问。
女人们的视线很快聚集而来,“工钱?哪有工钱,都是给地主白白干力气活呢!天子脚下,掉块砖都能砸死人的地方,我们这群异乡人,还敢收钱?”
“是啊是啊,我们要是不乖乖干活,死了也就死了。京城各个是老爷,我们谁也得罪不起啊,得罪了人,不会有人帮我们的。”
“只有安安分分的,我们才能活下去。”
……
问话的捕快一时哽塞。
几番人马四处调查了一番,很快就回城复命,还顺手带走了几个庄子上的妇女作人证,走之前还不忘嘱咐管家带着账本一同随行。
人证物证具到。
刘地主还在辩解着,“他们帮我种地,但是我有给钱……”
农庄前来的妇女锤死了他的狡辩,“有钱吗?我们进京这么久,还一分铜钱没见过呢,更别提银子了。”
刘地主继续辩解,“其实,我真的有管过饭!”
祁峟:……
真能胡搅蛮缠。
要他说,这才是真正的刁民!
跪在地上的佃农们都沉默了,不发一言,只默默埋了埋首,跪得更小心翼翼了。
京城地主这颠倒黑白的本事,真真是,让人害怕,让人心寒。
“管饭?”
刚出任务的捕快不乐意了,“我可是亲眼瞧见,农户家八九岁的小姑娘去田垄上送饭的。”
“怎么,你家的管饭是挨家挨户送到农人家里,再由农人的家人送往田垄?”
刘地主唯唯诺诺,“也不是不可以。”
“真是荒唐!”
“还多此一举。”
围观的百姓对着瘫软在地的刘地主指指点点,“他家也不穷啊,还贪人难民的粮,真好意思!”
“吃人家种的粮,卖人家种的粮,扭头砸了人家的碗,还要送人家坐牢。”
“真是好畜生啊!”
……
围观群众你一言我一语,吐沫星子差点没直接把刘地主淹死。
刘地主哀哀地瘫坐在地上,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指着何玉琢,道:
“你不是尚书大人!”
“你也不是尚书大人的人!”
“今天分明是尚书大人亲自当差!”
“你一个芝麻小官,竟然敢越过杨大人审案子,真是胆大包天。”
祁峟:……
杨书和真是,人不在江湖,江湖处处有他的传说。
真真是他极好极好的,刑部尚书啊!
何玉琢径直无视刘地主的指责,神色断然地决了案,“地主刘氏,公然违抗圣旨、蔑视皇权,特解散其名下奴隶、没收其名下所有土地,分与佃户、奴隶,具体到人,一人两亩。”
“余下充公。”
“刘氏横征暴敛,武力威胁征税,佃农反抗以自卫,按大祁律令,因正当自卫而反抗且未有致死者,无罪。”
“多征强征的谷租归还农户,成年男女各领五斤粗粮以抵作工钱。”
“地主刘氏,赐杖刑30.”
何玉琢神色淡然地结了案。
围观的百姓和亲历的百姓皆是高呼“大人英明”。人人都高兴的不得了,唯刘地主例外。
刘地主指着何玉琢的鼻子,再没了先前的恭敬,道:“你一个芝麻小官,敢偏帮着那帮子刁民小人判案?还妄想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