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外交困

“你在教孤做事?”

祁峟漂亮的眉头微微蹙起,紧拧的眉心蹙成倒八字,显然是不悦至极。

“奴不敢。”

总管太监更加谦卑恭敬地低垂下头,露出纤弱的脖颈,以示臣服,“陛下,法不可违,礼不可废。”

“放肆!”

祁峟似笑非笑地双手抚摸上棺木,白皙漂亮的手指顺着龙纹来回游走,清透的嗓音含笑呵斥道:“袁公公,时代变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从今往后,孤就是这大祁朝,唯一的礼法,不二的规矩。”

面对少年天子的震怒,袁公公再怎么久经风雨,也不得不慌忙跪下,卑微道:“陛下所言极是,奴知罪。”

“那就赶紧滚。”

“是。”

袁公公慌忙退下,走时不忘眼神示意宫人们处理好凌乱的事故现场。

宫人们眼观鼻鼻观心,心领神会地照做,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祁峟,大祁皇朝第六任继承人,先皇原配嫡长子,名正言顺的太子殿下,这才舒展了眉头,踱步到蒲团前方,恭恭敬敬地冲着棺木遥遥一拜,“儿臣不孝,无意冒犯,恳请父皇恕罪。”

话落,便懒散地起身,随意地接过宫人递来的火折子,漫不经心地打开,百无聊赖地点亮了长明灯。

昏黄的烛火映衬出少年坚毅挺拔,略显病气的清瘦的脸。

漆黑如墨的瞳孔里,满是浓浓的嘲讽与不屑。

祁峟心不在焉地璀然一笑,心道:呵?我英明神武的父皇陛下,您处心积虑、机关算尽一辈子,到头来,皇位不还是拱手让给了我这个荒淫无道、嬉戏无度的戾太子?

呵?可笑!

“陛下,八百里加急,北方战事失利,我军节节败退,粮草告急……”

通报的士兵尚未换下坚硬的盔甲,只胡乱套了件白色的丧服,便急不可耐地冲进了太和殿,“陛下,军情紧要,万万不可耽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