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这里碰见牧野北原这个变态,确实是不是一件美好的事。
面对着牧野北原,就像在面对着一只似狼一般冷血的野兽,而莫哀岁此时此刻就像那误入野兽身边的猎物。
莫哀岁竭力按耐住想要逃走的欲望,但双脚上如同灌上了铁铅一般,钉在原地,无法挪动。
她背靠着墙壁,胸膛起伏。
冰凉的墙体让她莫名燥热的心得以平静下来,她面对着牧野北原,很难不去注意到他。
她甚至能够感受到他呼出来的气体喷洒在她的周围,紧紧的笼罩着她,令人不寒而栗。
脑海当中浮现出他纤长的手塞/进她的嘴里的场面。
然而更加雪上加霜的事发生了。
莫哀岁渐渐嗅闻到了一股极淡的酒精消毒水和一股陌生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然后,这种味道越来越浓,莫哀岁心底的不安也瞬间达到了顶峰!
一个小时前喷涂的嗅觉抑制剂失效了。
她的导师是beta,房间又只有牧野北原这一个alpha,alpha信息素来自哪里自然不言而喻。
她的鼻尖萦绕着浓郁又清新的信息素的味道,她很想捏住鼻子,拒绝吸入这种含有信息素的任何空气!
但是,她知道自己不可以那么做。
在beta看来,这里并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因为信息素无法被beta的鼻子捕捉到。
莫哀岁感到有些棘手,她用胳膊肘撑在墙上,触碰到坚硬无比的墙体顿时让她的脑袋清明了许多,但肩胛骨在长时间受到冰冷刺激下隐隐作痛。
这让她不得不以胳膊肘支撑着自己。
这根本不是什么信息素泄露,非要莫哀岁形容的话,这种味道更像是猛兽见了什么小羊羔后的那股兴奋,恶狼的灵魂遇到美味羔羊之后的战栗。
这股信息素随着牧野北原的呼吸,喷洒在莫哀岁的周围,兴致勃勃地缠绕在莫哀岁的全身各处,四处侵略。
它将莫哀岁紧紧包裹在其中,让人逃脱不开,令人无比窒息。
莫哀岁闭了闭眸,想要摆脱这种将她视为小羊羔的信息素,但却怎么也摆脱不掉。
结合这种令她不安的信息素,再联想到之前牧野北原侵略性的举动,这让莫哀岁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厌恶的情绪直接反唇相讥。
“那你确实像个变态似的感兴趣,毕竟没有人能做出把手塞进陌生人嘴里取血的事。”
她嫌恶的目光锁在那张脸上,讥讽之意浮现在白皙的脸上。
“也就你能做得出。”
对她的血液感兴趣?
无非就是牧野北原他意识到了是自己将那一指尖的血液拿走了。
他故意将这句话放在明面上挑衅她的自不量力吗?
牧野北原坦白之后,莫哀岁却并没有为此感到些许的轻松,相反,她神情愈发地紧绷。
小老头捋了捋发白的胡茬,被他们的话震惊地半晌没说出话。
他先是震惊地看看面无表情的莫哀岁,然后再震惊地看看俊朗无比的牧野北原的后背,眼睛来来回回地在两个人之间疯狂移动。
把手塞进陌生人嘴里取血的事,之前怎么从未听说过牧野北原提起过这事……
牧野北原竟有这种癖好吗?
但,这种离奇的事放在牧野北原的身上,竟隐隐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合乎情理的可能性。
莫哀岁不相信任何莫名其妙出现在她身边的alpha。
她猜测他们行事的动机,怀疑他们的目的。
任何一位alpha的出现,于她而言都是莫大的威胁。
她在一群狼中孤独前行,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吓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她害怕自己有朝一日因那个研制二次分化阻止剂被捕入狱,她更害怕秘密暴露而失去自由。
莫哀岁怕极了,她警惕地看着面前堵着自己去路的牧野北原。身材高大代表着力量的绝对压制,她没有任何可以逃脱的可能性。
被牧野北原随意支配玩弄舌尖的记忆还历历在目,她眉眼紧蹙,手下意识插进了口袋,握住瓶身,真实的带有温热的触感让她感到稍稍心安。
只是,鼻尖越来越浓郁的信息素的味道让莫哀岁难以承受,她浑身发软,唇与眼尾渐渐染上了几分红,清冷的眸子凸显出迷蒙的醉意,几分破碎感又从理智之下钻了出来。
头顶头发花白稀疏的小老头的眼镜突然被碎裂开来,网状的不规则裂痕导致他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东西。
咦?
他的眼镜怎么突然说碎了就碎了?
小老头没有细想,只以为是室内室外昼夜温差的缘故导致他的镜片受热不均匀而破碎。
小老头摘下眼镜,贴近镜片才看得清上面破损的情况,暂时忘记了在旁边的两个人,一心捣鼓着自己的眼镜。
只是奇怪这俩人怎么不说话。
牧野北原上前一步,在莫哀岁身前半步站定,将莫哀岁的身躯纳入自己的影子当中,遮挡住了身后那小老头的视线。
莫哀岁就在视野盲区。
牧野北原灼热的目光紧紧地追随着莫哀岁的一举一动,将对方的神态尽收眼底。
他缓缓将目光转移那唇上,眸子逐渐的加深,手指微微痉挛,冰凉的指尖上似乎还停留着那一抹温热、柔软的触感。
记忆中的那股清凉再次自指尖缓缓渗进了心底,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尖,然后,伸手掐了掐,痒意流进心底。
果然,那种许久未出现的感觉,只有这只beta才能给予自己。
他真是越来越喜欢她了……
牧野北原再次下意识地再次推了推眼镜,唇角微微上扬,心情似乎很好。
他不是一个爱笑的人,嘴角扯起的弧度都带着几分兴奋的僵硬,这让他的笑看起来十分的怪异。
“实在抱歉,老师,这个竞赛的事就算了吧。”莫哀岁伸出手摸到休息室的门把手,扭过头看向眼镜花了的导师,轻声道,“我目前手上的竞赛和论文已经多到没有精力再去参加其他的竞赛了,再贪心其他的竞赛只会把事情做砸。”
“而且牧野北原同学早已保送皇家学院,他有这个实力和时间去做这个竞赛,我相信牧野北原同学自己会做得更加出彩。”
莫哀岁垂下眼眸,短指甲掐进了肉里,掌心一片青痕,疼痛让莫哀岁忍下了被信息素的引诱的感,眼神一片澄澈。
她的语气再次恢复到了刚刚,面前的牧野北原仅仅是一个闹过不愉快的普通同学,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是。
碍于老师在这里,莫哀岁她没有把话说的难听。
她与牧野北原第一次见面的体验算不上愉快,就更不用提合作的事。
莫哀岁不想将自己放置于一个那样一个危险的环境中,到那时候对方什么时候拿走了她的血液她都不知道。
而且,她的实验就差最后一小部分就成功了,算算时间,估计就在今天了,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打乱自己原定的计划。
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所以,合作是不可能合作的。
她的导师是一个好导师,但他是一个beta,碍于这层身份,她的导师就注定不能直接对一个前途无量的alpha甩脸色。
当然她也不可能因此把话说得太难听伤了表面上的和气,万一得罪牧野北原,把无妄之灾引到老师身上,得不偿失,还会辜负了这个小老头。
她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