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话题转移很快,又说到了钟学长和他新女朋友表白那晚的事儿,“他们两个整整亲了十分钟,还说什么要以吻定情,我的天也不怕嘴被亲秃噜皮,当众做这种事情还以此炫耀,真是好恶心。”
钟学长是全宿舍的公敌,大家左一句右一句的埋汰他。
以吻定情?
南羽一直混沌的思绪犹如被雷劈开了般,拨云见日瞬间清明。
她想起了,那日爬上石像肩膀,亲了对方的嘴,后来对方进入她“梦境”,掐着她脖子质问:亲我是因为爱我?
她当时一边在心底谩骂这是个神经病,一边迫于情形坚定无比的三连答:爱爱爱。
所以,这就是破庙石像为什么会缠上她的原因?
南羽回到家时,褚幽的画像依旧铺满一地,她不收拾也没人收拾。
对方显然很自恋,把每张画像的人物都露了出来,一点都没被覆盖。
画像没能画出褚幽十分之一的精魂,但其实也很神似,至少五官和褚幽几乎没有任何区别。这些画纸铺开在地上,南羽一低头就是对方的眉眼,画中那一双双眼睛,就像是从画里活了过来,幽幽盯着她。
这什么惊悚画面!
南羽连鞋子也没换,快速的把这些画全部垒好放在书桌上,这才松了口气。
她把单明成的“情书”扔进进门抽屉里,里面已经有十多个这样厚厚的信封。
所有信封整整齐齐地摆放。
她数了数信封,手指从这一封封还没拆开的信封上抚过,这才合上抽屉。
吃得太撑,南羽想要眯一会,不过在这之前,她更想查查褚幽。
这两个字组合在一起不太常见,南羽在各个平台搜了搜,搜到的关联信息不是推荐买的物品,就是些广告和别的信息。
在这么个信息发达的时代,她在网上找不到关于褚幽的任何信息,这挺古怪。
是因为褚幽“年代久远”被人遗忘,还是因为他作为神佛时用的不是这个名字?
没有什么头绪,南羽也不气馁,身上烧烤味太重,她拉上窗帘,脱了衣服去浴室里冲澡。
哗啦啦的水流声越来越小,越来越慢。
怎么回事?花洒坏了?开关被她不小心碰到了?还是水停了?
打了一头一脸泡沫的南羽没在挂架上摸到毛巾。只得用手抹了把脸后,勉强眯着眼仰起头去摸花洒开关的位置。
浴室里水汽氤氲,迷迷蒙蒙的视线里,南羽看到无数黑色小蛇将花洒覆盖的严严实实,它们嘶嘶吐着粉粉的蛇信子,兴奋地朝南羽摇头摆尾,一双双黑梭梭的眼睛锁定南羽,眼中透着诡异的光芒。
这什么恐怖事件?
这些小蛇是想咬她?
花洒上怎么会有这么多小蛇?
南羽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呼吸好似停摆,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漫长又煎熬。
直到头上那些绵密的泡沫滑落在眼上,将她那迷蒙的视线彻底遮挡。
“哗啦啦”的水声再次响起。
花洒恢复正常。
南羽将头上脸上的泡沫冲洗干净,后退一步避开从花洒里喷落的水流,这才仰起头。
花洒上什么也没有,水流均匀,水质干净。
南羽的心在狂跳,她确信刚刚绝不是自己的幻觉。
一定是那个东西,它在故意吓唬她。
怎么这么恶劣!
如果她表现的很害怕,它是不是会很得意?然后再变本加厉。
南羽缓缓地又站在花洒下,这次她放空自己的思绪,不再关注四周,更加不会在水流变小时抬头去看花洒。
那些落在身上又四溅的水流堪堪从她脚踝滑落时,诡异地汇聚成一柱柱手腕粗的水流,这些剔透清澈的水流贴着她的腿旋转攀爬。
就像那些绕着大树攀爬的藤蔓
但这些水流比藤蔓更灵活,更冰冷。
被水流贴着的肌肤如同被冻伤,麻麻的僵僵的,没有一点知觉。
她猜测对方是一计不成又换一计。
它想要把她吓的尖叫跳脚。
事实上南羽的确被吓到了,这两根水柱紧贴着她的腿部肌肤,眼看就要顺着她的腿攀爬在@#@时,她整个身体都是紧绷的。
这东西根本就不知廉耻,而且特别喜欢她的惨叫,前几次“梦境”里,她哭叫的越厉害,对方越变态。
不能慌,至少不能让对方更变态。
她抿着唇面无表情,虽然冲澡时的动作越来越僵硬,脸上却表现的非常平静。就像个盲人,看不到腿上缠绕的那两根水柱。
这些水柱没有像那些黑色小蛇一样,在吓不到她后消失,它们一圈圈的绕在她身上,几乎把她的全身缠裹,它们紧紧贴着她的肌肤,缓缓地旋转移动。
南羽的肌肤刚感觉到疼,就被冰雪般的寒意侵蚀,紧贴在她身上的不像柔软的水,倒像是冰冷磨砺的冰雪,将她滑嫩的肌肤擦出一道道的红痕。
她伸手将脸上的水渍抹掉,关掉花洒,大步朝浴室外走去。
冰雪也有克星,比方火。
但不等南羽冲进厨房,那些紧贴在她身上的水柱全部倾洒落地。
,水柱就像失去凝聚力洒落在地上,她脚下瞬间汇聚了一大滩的水。
南羽四下张望,没觉察出四周有什么奇特的能令对方离开的存在。
就在她要去找拖把时,一抬眼瞧到对面落地衣帽镜。
镜子里她面前的地上没有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