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澈的蓝天之下,一座朱红色的现代化博物馆屹立在开阔的广场中央,主建筑模拟了紫禁城的太和殿,又融入高新现代化元素,看上去恢宏又气魄。
这里是政府新投资的文化产业园,除了这座国家级的博物馆,还有一家自然类博物馆,人工智能科技馆和一家私人投资的美术馆,产业园里配套开发了酒店,商场,小吃街,度假区,还设立了免费接送游客的专线大巴,每半小时一趟,自市区往返,非常方便。
今天是开馆日,广场上人潮攒动,游客如织,一辆又一辆大巴到站点停靠下客,才八点而已,售票处就排起了长龙。
剪彩仪式安排在八点半,现场布置妥当,媒体的机位也已经架好,还煞有其事铺了红毯,只等嘉宾入场。
一台黑色的迈巴赫开到红毯尽头,从上面款款走下一位美艳动人的女人,身穿一袭银色露背礼服,在阳光的照射下,皮肤宛如冻牛奶,丝毫看不出她已年近四十,媒体们蜂拥而上,闪光灯噗簌噗簌地闪。
秦佳苒也跟着看热闹,躲在大厅的绿植后面,往玻璃窗外瞄了一眼,发现女人居然是如今风头正盛的金马影后,实至名归的大花。
“真漂亮。”她心底的声音偷跑了出来,目不转睛地跟着那道自信又明艳的银色身影,语气不乏羡慕和赞叹。
网上说的没错,在现实生活中看女明星,都是美神下凡,更何况是这种经得起大屏幕考验的美貌。
谢琮月的手机里塞满了谢锦琦催他去剪彩的短信,他倒是不急,牵着秦佳苒,捏了下她的手,“在看什么?”
秦佳苒冲他一笑,“你看那位女明星,举手投足好有气场,整个人像是在发光。”
谢琮月意兴阑珊地顺着她的目光往外瞥了眼,“可她二十年前比你还羞涩,拍戏时因为紧张念不出台词被导演臭骂,过后偷偷躲在洗手间哭。”
“你认识她?”秦佳苒惊讶地睁大眼睛。
谢琮月懒懒地嗯了声,“我小姑的好闺蜜,见过几次,有一次听她们唠嗑,聊起过这位的过往。不过她本人的经历确很传奇,也很能吃苦。”
“好难想象她躲在洗手间哭的样子。我感觉她是女王型。”
谢琮月又捏一下她软嫩的手,目光顺着那只晃荡的幽绿水滴挪到她如花的唇,“所以说人都是历练出来的,没有谁天生就光芒万丈。”
“那你呢?你好像没有软弱的时候。”
他这样的男人,似乎永远强大,沉稳,游刃有余。
谢琮月笑了声,眸色温柔地荡漾在她脸上,“小妹猪,我软弱的时候不会让你知道,不然如何托住你。”
劲凉的冷气吹在秦佳苒的后背,吹散她轻微紧张的情绪,她忽然扑上去,像一头初生的牛犊,勇气汹涌,双臂环住他的腰身,抱住他,就这么一下,然后立刻做贼心虚地撤退,虽然还没有开馆,但工作人员太多了,还有邀请来参加开幕式的嘉宾。
抱完,她一本正经
地看着他:“我会很努力很努力,会成为光芒万丈的人,不给你,夫人,还有哥哥丢脸。”
谢琮月失笑,被她这样的认真的对待,他笑得散漫,总有些不合时宜的不庄重。
她有时候真像个小朋友。
只有小朋友才会对人承诺,她会很努力很努力,她会成为怎样怎样的人。
“你笑什么啊?我说的可是心里话。”秦佳苒不乐意,瞪他一眼。
谢琮月握住拳,抵了抵唇,“我笑你太严肃了,苒苒。松弛一点,人生是拿来玩儿的,体验才最重要,不要为了某种结果而让过程很痛苦,更何况,”
他无所谓地笑了一息,微凉的手指拂开她垂落的一绺碎发,“你本来就很光芒万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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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大基础展厅按中华文明的发展轨迹作为参观顺序,从殷商神话到民国风华,展现了泱泱中华上千年的蓬勃瑰丽的历史,所有的展览词都由京大文学系和历史系的学生撰写,字字深刻隽永,配上琳琅满目的展品,和全息投影技术,带给客人一场唯美的视听盛宴。
从九号厅出来,再上一楼,则是谢锦琦亲手操办的特别展厅——bariya珠宝展和当代艺术画展。
画展几乎邀请了当代国内所有知名的艺术家,含金量极高,秦佳苒的画自然不会挂在最主要的位置,但谢锦琦就是明目张胆偏心,愣是变魔术似的给秦佳苒辟出一间单独的小展厅,一扇缀满大蓝闪蝶的圆形拱门抢占所有眼球,从拱门进去,就是独属于秦佳苒的世界。
这是她小小的,靡绚的蓝色世界。
洒满月光金粉的墙面上布满斑斓的深蓝色光斑,如水一样流动,制造出梦幻又诡异的氛围感,画一反常态没有挂在墙面上,而是采用了悬浮式陈列,用水晶绳索悬挂在半空,上下错落,画作四周挂满了水晶蝴蝶灯,像落下一场晶莹的雨,地面则采用全息投影技术,像雨滴溅落,又像烟花。
六幅画全部是统一的蓝色,绮丽而诡艳,从完全不同的角度展示蝴蝶的诞生,风格是荒诞的,蝴蝶却是传统的中式画法,最中间的那幅画是一只在暴雨中翩翩飞舞的蝴蝶风筝,风筝线和密密麻麻的白色断线融合,乍一看背景是一场雨,细看才知是烟花,于地面上绽放的烟花。
画作和装置艺术在这个小小的空间中发生奇妙的化学反应,碰撞着,拥挤着,侵蚀着观者的灵魂。几乎走进来的每一个人都发出惊叹的声音,又猛地压低,唯恐惊扰了画上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