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儿,你说你好端端的,去招惹那卫家庶女干什么?!”皇后怒道。
祈元的神色本就黑沉,此刻更有了一丝烦躁。他背过身,声音淡淡道:“儿臣连要个女人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皇后努力藏起怒意:“天下那么多女人,你要哪个不好,偏要丹钟的庶妹,这不是在打丹钟的脸吗?”
“更何况,人家还没过门,你就沾花惹草的,难怪她撕了婚书!”
皇后的怒斥落在耳边,祈元心底的傲劲与自尊也翻上来了。这段时日来,他在丹钟处受的冷落积压在一块儿,于此刻一起爆发。
他是帝王之子,皇室血脉,竟被一个女人掣肘至此!
他怒目转向皇后,喝道:“撕了又如何?!儿臣难道就非娶她不可吗!”
祈元的怒吼回荡在宫室内,一旁的吕嬷嬷被镇住了,一时不敢动弹。
但司徒皇后却不怕。
从小到大,司徒皇后习惯了替祈元安排好一切。祈元的怒火与反抗,也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元儿,你仔细想想。丹钟的哥哥可是手握重兵的大将军。你若是不娶他,自有别人娶她。要知道,你的皇兄还不曾娶妻呢。”
司徒皇后从容的一句话,瞬时将祈元从冲动意气中拉回了沉重的现实。
他与皇兄祈湛的博弈,是生死困斗。谁棋差一着,谁身首异处。
他要是不娶卫丹钟,那祈湛就会去娶。到时候,卫昌武就会帮着祈湛,带兵冲入景安王府,砍下他的头颅。
想到那副场景,祈元顿时就惊出了薄汗。
他低下头,慢慢找回理智,声音中掺杂了一丝犹豫:“可卫丹钟已撕毁了婚书。”
她撞破自己与朝露的亲昵,势必不愿继续这桩婚事。
司徒皇后捻起佛珠,露出和蔼笑容:“撕毁婚书能算得了什么?这是你父皇赐下的婚事,是天子之命,卫家不能违抗。婚书撕坏了,再写一封就是。”
祈元微微松了口气。
旋即,他不甘道:“但丹钟恐怕心底怨气颇深,要是她在父兄面前哭诉……”
他也没自信能哄好她。
要是从前,祈元肯定大言不惭地说,他一定会让卫丹钟回心转意,继续对自己忠贞痴恋。可现在,经过卫丹钟的再三冷落,他已没了这个底气。
司徒皇后笑笑:“怕什么,母后亲自去安抚她。她心病犯了,母后当然要去看看。”
祈元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那一切就交给母后。”
很快,祈元离开了青松堂。
吕嬷嬷望着祈元的背影,纳闷道:“娘娘,卫大小姐美貌娴顺,相较之下,卫二小姐平平无奇,可王爷怎么放着漂亮的不要,去就那普通的?”
司徒皇后叹了一声:“元儿哪里是真心喜欢?一是图个新鲜,二是心里对本宫的安排不服气。”
吕嬷嬷摇了摇头,一副无奈样子。末了,她问:“那偷偷跟来夏宫的卫二小姐,还在候着娘娘您发落。她父亲不敢包庇,一同陪在青松堂门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