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的令牌出现在弟子房里,此事必有蹊跷。无论如何,她都要去查一查。
这样想着,她手里握着木牌,从半掩着的大门溜进去了。
木牌上的瑜字闪烁了一下,藏经塔似乎认识它,不让新弟子通行的禁制悄然开了。
这门半掩着……
易渡桥神色一凛,动作愈发小心了些。
有人也来了藏经塔。
匿影珠尽职尽责地掩去她的气息,易渡桥借着墙壁上的长明灯,悄无声息地挨个架子探查过去。
手里的木牌微微发着烫,她的动作一顿,步子加快,在那堆一看就有了年头的架子间穿梭,细细地感受木牌的温度变化。
她很快就发现了规律:越往东走,木牌越烫。
可直至到了最东头,也只有排普普通通的书架子,上面罗列了一排看上去就不甚靠谱的闲书,可能是哪个师兄师姐偷偷藏在这的话本。
秉着再离谱也不能放过的原则,易渡桥认认真真地把那堆话本看了一遍。
其包括但不限于上代掌门下山游历遇知己,本代掌门入问天阁之前曾冲冠为红颜等光辉的桃花纪事。
更有甚者,公然编排徐青翰徐长老,说他与方仙子历经千难万险终双双入阁,却从未在师门中公然结为道侣,实在是一大遗憾。
易渡桥:“……”
如果没猜错,这个千难万险应该是她本人。
她轻手轻脚地把书放回原处,表情看起来像生吃了只苍蝇。
编排徐青翰的时候到底能不能少波及她这种无辜旧人了?
一楼没有,她只好去二楼看看。正准备转身的时候,易渡桥忽然定在了原地。
她的背后传来了细微的呼吸声。
还不止一位。
“呦,敢擅闯藏经塔?好大的胆子。”
徐青翰带着笑意的声音传了过来,“你说是吧,乔师侄。”
被点破了身份,易渡桥僵硬地转过身,木牌与避气珠顺着她的袖口双双落进了衣服深处。那里有个小芥子,是山鬼给她留下来的东西,空间不大,平日里被她拿来装小物件用,这会倒派上了用场。
这东西若是放在别人手里,她全盛时期也感受不到,自然不怕徐青翰一介元婴中期的探查。
易渡桥越过他的肩头,看见了双琥珀色的眼睛。
悲喜不惊的山鬼与九天之上的仙子目光相撞。
易渡桥波澜不惊地向对方行了礼:“徐仙长,这位是?”
徐青翰向旁边挪了步,露出来身后的白衣仙子:“方絮,按辈分你得叫声师叔。”
哦,方师叔。
半夜他们两个来藏经塔作甚,内门那十七座峰不够待的?
易渡桥不明白他俩在玩什么情趣,自觉地往后退了退,省得碍着这对神仙眷侣亲近。
她道:“方师叔。”
方絮点了点头,神色冷淡。
不愧是修无情道的。
对比起来,易渡桥这只野鬼也比她更像活人。
原来徐青翰好这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