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封住了他的嘴,但却遮掩不住他若有所思的目光。

他始终在镇静地凝视着我,好像现在的状况很寻常,他没有遇见任何危险一样。

……

我如坐针毡了差不多一小时左右,催眠时效终于要到头了。

我打开房间墙壁上的灯,光线突然变化,他显然不大适应,我本来也没打算让他在这时候过得太舒服。

我撕开了他嘴上的封条。

为了满足催眠条件,我要和他说上三句话。

“我刚才接了你的电话。”第一句,我决定撒谎。

他果然回应了我:“是吗?”

我:“是你妈妈的电话。”

他:“她说什么了?”

我:“你不想知道我说了什么吗?”

他:“你要告诉我吗?”

条件满足,念能力可以发动了。

我一边做好准备应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一边笑起来,对他重复了第一天的指令,然后叠加了新指令:

“我们是恋人。”

“你特别爱我。”

趁着他还在缓冲,我迅速把铁链解开,一股脑扔进了床底下,然后抱紧了他。

……

过了一会儿,他那本用来杀人的手放到了我的后脑勺上,摸了摸我的头发。

我整个背部都忍不住想要绷紧起来,但我忍着,按压下这种冲动。

“塞西……”

我听见他喃喃道。

这次我终于能够回应了。

“怎么了,”我问,“伊尔迷?”

“我有点头晕。”他坦率地低声道。

我假装忘了自己砸了他三回的事情,关切地问:“是因为工作太累了吗?”

他没说话。

我抬起脸,伸手去揉他的脑袋,轻声道:

“要好好休息哦。”

他一动不动,完全没有反抗和躲避的意思,只有在最后我打算收回手的时候,握住了我的手腕。

“再揉一会儿。”他对我道。

我顺从地答:“好。”

房间里一派温馨,谁来都想不到,几个小时以前,我们俩还在这里互殴。

现在伊尔迷成了乖宝宝,我比他还乖巧。

除了那支被我扔进水里的手机,和被敲出坑洼的面包机,一切都很好。

“好一点了吗?”我问伊尔迷。

他说:“还好。”

我暗示他:“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他眨眨眼睛,想了想,然后慢吞吞地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出门了。

我想着终于把人应付走了,可以先休息一会儿,第二次催眠时效会延长,我可以四十八小时以后再找他。

结果刚想要懈怠,准备躺下来,背后就升起熟悉的寒意。

伊尔迷去而复返,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透过门缝看着我。

我:“……”

他:“我走了。”

我试着问候:“……路上小心?”

他这才点头,关上房门,一点动静都没有发出来,只有间隔了一阵以后,大门发出的“咔哒”一声响。

像鬼魂一样。

根本无从辨别他到底去了哪里,又会出现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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