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在场的众人将这句话反复在嘴中念诵了几遍,只感觉到余韵悠长。就连那些原本极为不服气的小屁孩们此刻看向阚慈的眼中也满是星星。

“这压字用得绝妙,梦本来是无形的、没有重量的,但偏偏用了压字来体现,空灵绝美。”包善忍不住出声感慨道,他多看了阚慈几眼,目光中满是敬佩。

阚慈果然是有大才之人!

之前在考府试后,他就听闻过阚慈的“无字碑头镌满字,功过是非后人评!”,被诗句里面的豪气、乐观和豁达所震撼,但现在,同样是豁达,其用词却清丽婉约、韵味悠长。

当真是是有诗才之人!

朱夫子捧着这一张纸,反复看了许久,随即大声喊了一声“好”。随即,他目光灼灼地看向阚慈,询问道:“此为半首,可还能做出另外半首?”

“尚未有所头绪。”阚慈微微垂下眉眼,轻声说道。

在学海时,在看到那番景象后,他的大脑中下意识地闪过这半句诗,但未曾想过,被学海收录。至于这首诗的上半阙,着实不适合在此情此景拿出。除此之外,在写出这两句诗之后,他感觉自己的经脉微微有些胀痛,浑身已然失去了力气。

“可惜,可惜。”朱夫子口中感慨着,但他却也理解。好的诗句,向来不是这么容易产生的。若是随意接壤,倒会出现狗尾续貂之感,反倒降低了诗的品质。

欣赏了这半首诗之后,朱夫子这才想起什么问道:“可感觉到这半首诗有何作用?”

作用?

“诸子百家以文字为战。每个文字都有力量,只不过旁人觉醒学海,基本上都是固有的一些诗句和成语。”说到这里的时候,朱夫子微微顿了顿道,“倒也有一部分天才弟子同这位弟子一样,自己作诗的。”

“旁观者对这种新作出来的诗句理解可能南辕北辙。唯有诗句的原主人能隐隐感知到其作用,虽并不精准,但有大致方向,所展现出来的力量也颇为惊人。”

“那我岂不是能大展身手了?”听到可以自己作诗,不少学生他们都不由兴奋起来。他们虽然说作诗的天赋和水平比不上阚慈,但至少在这里的都是读书人,在作诗方面绝对不成问题。

听到这句话后,朱夫子笑而不语,反倒是刚刚一直沉默没有出声的红衣小屁孩睨了一眼刚刚说话的人道:“若真有这么简单,岂不人人都可成为诗仙?”

红衣小屁孩说到这里的时候,目光灼灼地看向阚慈,眼神中满是战意:“正是因为被天道承认的诗并不多,所以经典永存,新诗难寻。所以,这两句诗的作用是什么?”

阚慈微微垂眼,仔细感受了一下,随即微微皱了皱眉道:“没什么太大用处,只是能短暂的让人放松。”

让人放松?

怪不得在阚慈的影响下,有三个人能够感知到学海。

这样就能说得通了。

“可惜,不是战斗类诗词。只不过能写出这样的诗句,已然算得上不错了。”朱夫子虽然这样安慰着阚慈,但是眼中还是流露出些许的失望。

“为什么要可惜不是战斗类诗词?”孔一好奇地问道。在他看来,阚慈已经很厉害了。才刚刚入学,就能够写出这样充满意境的诗词。可偏偏,朱夫子虽然满意,但话里话外明显透露着可惜。

话都说到这里了,朱夫子也便顺势解释了一番道:“因为现如今,能传承下来的战斗类诗词极少。一般而言,某一学派写出来的诗词,天道就会规定某一学派的门人进行使用。也因此,若这位学生所写出来的是战斗类诗词,那必然会震惊儒门上下,使儒门所有弟子知其名、观其诗,受益无穷。”

听到这里,阚慈轻笑了一声。他将手中的笔搁置在桌上,轻笑道:“朱夫子所言差异,难道现在我的天资还不够惊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