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布尔津到喀纳斯,不堵车的情况下要三个多小时,舒遥虽然不急于赶行程,但醒都醒了,便没拖延。
早饭在民宿门口的早餐店解决,吃完回到民宿时甄玉还没起,员工妹妹乃比塞尔正蹲在门口喂猫,看到她朝她笑笑。
乃比塞尔是维族,只会简单的汉语,因为说得不流利羞于开口说话。
舒遥主动过去,“早。”
乃比塞尔羞怯地笑笑,“你吃过早饭了吗?”
“对呀。”舒遥说着伸手摸摸小猫的脑袋。
乃比塞尔:“你今天要走吗?”
“对,去喀纳斯。”
“是个好地方。”乃比塞尔说。
舒遥笑:“很多人那么说。”
简单闲聊几句,眼看太阳要高升,舒遥起身说:“我走了。”
乃比塞尔跟着起身,“我帮你,你箱子很重。”
舒遥没拒绝。
她箱子确实很重。
两个人协力把箱子送到门外,舒遥跟乃比塞尔挥手再见,乃比塞尔笑得灿烂。
就在她转身之际,院里左侧其中一间房房门打开,与此同时,舒遥抬手把民宿大门推得更开。她迈一步出去,拖着箱子离开。
阳光将她的白裙子照得发光,后背的长发茂盛。
“陆姐,醒了?”乃比塞尔扭头,只见陆昭正懒洋洋地打着呵欠。
陆昭昨晚和甄玉玩到很晚才回来,甄玉酒量不行,到现在还没有要醒的意识,陆昭一觉睡醒,元气全归。
大早上,她只穿一件短裤和无袖背心,马尾随便一拢一绾,长胳膊长腿都露着,脖子脸也没遮没挡的,却没被晒黑。
“早。”陆昭嗓音含糊地打声招呼,迈开步子走向小奶猫,路过民宿大门时,余光瞥见一道白色身影,偏头看过去,那白影已经左拐离开,只余一抹裙摆被风带起。
来新疆旅游,十个姑娘八个穿白裙子,陆昭早已见怪不怪,只蹲着跟乃比塞尔闲聊,“这猫吃什么啊?”
乃比塞尔想想,很认真地说:“什么都吃。”
陆昭掐住小奶猫的后脖颈拎起来,满脸“你们荒不荒谬”的表情,“这才多大,只能喝羊奶粉吧。”
说完,陆昭微不可察地顿一下。
只微妙之间,她轻敛眼皮,掩去瞳中淡淡的波澜。
乃比塞尔没注意,只是又想想,再次认真地说:“玉姐说,跟什么人,过什么日子。”
陆昭用眼神表情扣个6。
又晚两个多小时甄玉才醒,正好陆昭从外面回来,手里拎一个白色塑料袋,里面一堆零零散散的东西。
甄玉随口问:“买的什么?”
陆昭把袋子放桌上,“羊奶粉什么的。”
甄玉“哦”一声,丝毫没有要感谢的意思。
“什么时候走?”甄玉问。
“马上,”陆昭说,“东西装车上了。”
甄玉点头,想到什么,扭头问乃比塞尔,“昨天那个小姐姐走了吗?”
乃比塞尔说:“已经走了。”
甄玉:“好吧。”
然后扭头跟陆昭说:“你是一点儿眼福也没有哈。”
陆昭让她哪儿凉快待哪儿去。
甄玉不满,“啧,让你看看而已,您别想太多好吗?”
陆昭微笑着朝她竖中指。
陆昭这次出来是买热水器,空气炸锅也买了俩,之所以没选择让供货商送是因为——这里是新疆,之前修整民宿时,买七百块钱沙子要三千块钱运费的,新疆。
出都出来了,顺便给民宿添置一些别的物件,后备箱装得满满当当,三排座椅也为腾地儿直接放倒。
东西乱七八糟摞一堆,干净的脏的也没刻意分开,底板一层碎石灰尘,不知道前两天拉过什么破烂儿。
甄玉在一边啧啧称奇:“这车跟你受老大罪。”
陆昭这人用东西,不管贵的还是便宜的,到她手里就是工具,工具没有供着那一说。
又不是祖宗,天天怕磕怕碰的。
陆昭:“那卖给你?市场价八五折?”
甄玉当即冲回去:“有没有素质?说话就说话你骂什么人?”
陆昭一笑,上车走人。
车子走远。
乃比塞尔没懂,“她骂你了?”
甄玉表情严肃:“她侮辱我了。”
乃比塞尔:“啊?”
甄玉张张嘴,没说更多,只一句:“你还年轻,这种人生差距还是不要知道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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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遥在车上收到了余芬的电话,车上人很少,安静,只有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平静又安稳。
窗外景色广阔,这边是最北疆,草原还未辽阔,大片的荒土却也让人舒心。
舒遥感觉心被打开,愿意接纳余芬的这通电话。
“遥遥,在工作吗?”余芬问。
舒遥神色无异地“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