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为什么非要从那些暗影开始。
“鬼怪也有性别吗?白从霜。”冉宿梦声音放轻,她抬起头来,那被白从霜握住的手腕微动,抬手抓住白从霜衣领——而这时候,白从霜松开了手,略有顺从的低下头来,整张脸与她离得极近。“第二次,为什么要与我做那种事情?对鬼怪而言,那拥有什么意味?还是什么都不代表……”
很美。哪怕这样近的距离,这张脸也没有任何瑕疵。鬼怪都是这样的吗?美貌点满,还能诱惑一些……心志不坚定的猎物?冉宿梦如此想着,松开白从霜衣领的手忍不住触碰上白从霜脸颊,她眼神略有迷离,仰头凑过去——“白从霜,我是女人。”
冉宿梦与那双黑眸对视着,窥探到那浅笑温柔下的漠然,她眼神陡然凌厉起来,另一只手翻出匕首,猛地刺出——
狠狠没入身前“人”胸膛。
在这一瞬间,冉宿梦看见那黑色瞳仁似乎颤动一瞬,好似水珠滴落,诡异的有一种融化的趋势……
可只是一眨眼,却又恢复了正常。
“亲爱的,你太鲁莽了。”白从霜轻笑出声,她抓住冉宿梦刺向她胸膛的手,握住那只手用力朝自己身体内刺入……匕首整个没入,冉宿梦甚至触碰到白从霜的身体。但白从霜并未放开她的手,然而强硬地握住冉宿梦的手在伤口处搅动起来。
浓郁的黑雾包裹住一切,冉宿梦感觉到手上似有粘稠液体渗出、甚至可以用喷涌而出来形容。但“杀这鬼怪一次”的快意却逐渐被白从霜近乎疯魔的举动击碎,冉宿梦再一次感受到那诡异到极致的恐怖。
冉宿梦整个人陷入一种僵硬的麻木中。
她看着这一切,一直到白从霜握着她的手、握着匕首从伤口抽出,刚刚才划开、那样严重、那样可怕的创口,却消失了,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胸口的衣衫被划得破碎,露出内里白皙的肌肤……半遮半掩半是凌乱,是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
可冉宿梦只觉得浑身冰凉。
“你看,你都不了解我,就这样贸然出手……”白从霜叹息般的说道,她拢了拢衣衫,拉起冉宿梦那带有深红印记的右手。印记就这么烙在皮肤上,似剑似盾,似首尾相衔的命运之蛇。
她轻柔地落下一吻,吻上这印记。她嘴唇冰凉,却烫得冉宿梦猛地缩手。
白从霜并未阻止,她只是笑着:“但是,亲爱的,我喜欢你这份勇气。”
冉宿梦捂住手腕看着她,通体生寒,再一次地深切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恐惧。她咬着牙不愿发出战栗,努力挺直着腰背,镇定了声线开口道:“谢谢,我下次会吸取教训的。”她想,她的伪装一定非常拙劣,这份镇定简直是一触即碎,是怎么也掩盖不了她的害怕与恐惧。麻木,僵硬,害怕,颤抖,冉宿梦甚至想嚎啕大哭,她的精神濒临崩溃,却强自镇定地将一切压下。
“不过我不需要你的喜欢。以及,”冉宿梦深吸口气,脸色惨白如纸,却仍看向白从霜的双眼,看向那黑眸深处,“你现在可以杀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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