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二,却是让白桁稍稍停顿了一下。
“因为神明很生气。”
指着那圈俯首跪拜的老人,祁旌还在认真问着正事,丝毫不知道他的两个师兄弟已在众目睽睽之下厮混到了一起。
“部分而已。”讽刺地扯了扯嘴角,白桁冷笑,“有的人做错了事,会知道悔悟与痛苦,但也有的人,永远不明白悔为何物。”
他说着,突然勾了勾奚陵的下巴,眸光又暗又沉。
“知道仙盟那些人为什么不择手段也要碎你的灵台吗?”
奚陵摇头,想了想,认真道:“反正憋不出什么好屁。”
难得的粗鲁让白桁忍不住笑出了声,怀疑他是不是把人带坏了,十分欣慰地夸了句“真聪明”,并附带了一块白桃干作为奖励。
喂完人,他翻书般变了脸,表情一肃,带了嘲讽:“他们想要造神。”
短短六个字,却为在场众人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狂妄。”奚陵吃得鼓鼓囊囊,评价却不含糊。
这话说出了所有人的第一反应,也是白桁知道这件事
”
说到这里时,白桁的声音有些干涩,徐雁竹还在疑惑,奚陵和祁旌却已立刻反应了过来。
祁旌:那师父他……?”
白桁长出了一口气。
轻轻闭上了眼睛,白桁仿佛回到了一百年前,最终大战、他死的那天。
耳边似有厮杀声起,尽管已经一百年过去,当初的每一个细节,却还深深地刻在心里。
硝烟弥漫,刺鼻的血腥味充斥了整个战场。
也是死过了一次,白桁才知道,原来人死以后,还能有片刻的意识残留。
很奇妙,还在身体里,也能感知到周遭气息,却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凉透了,无论外界发生什么也无能为力。
只是眼前黑糊糊的,什么也看不清。
而看不清的原因,却是他死之前被戳瞎了眼睛。
耳边有崩溃的哭泣,白修亦从来不知道,他家对外总有些冷冰冰的小陵,有一天竟也会哭得这样伤心。
凄厉绝望,嘶哑到白修亦需要仔细分辩,才敢相信哭的人是奚陵。
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听着重伤的奚陵抱着已死的他,从哭到倒气的抽搐,到牵动伤势,逐渐力竭地晕了过去。
白桁还记得他那时的心境,他当时想,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无论什么都行,他只求让他看一眼奚陵。
不过白桁没有想到,这个他一直没能实现的愿望,居然在前段时日的洞天里,在仙盟暗算他和奚陵的法阵中辗转完成。
他终于看到了那时的奚陵,却发现,他根本不忍心多看。
或许是因为有远超布阵者实力的存在,当初那个法阵并没有将白修亦死后的全部内容记录进去。
在师父将奚陵救走前,其实还发生了一件事情。
属于老人的脚步声蹒跚而迟缓,因为瞎了眼,白修亦的听觉反而敏锐起来。
他听到了一些黏腻的动静,白修亦想,应该是他和奚陵流淌的血打湿了来人的布鞋。
师父……
纵使看不见,他也很快判断出了来人的身份。
漫长的沉默,直到一声叹息,听得白修亦心头一紧。
随后,他听到了一个苍老的声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