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年求而不得的东西,突然发现其实早就放在了眼前,哪怕白桁已经表露得足够明显,哪怕就在不久前,他还让自己亲他一下,奚陵的第一反应,依旧是下意识地怀疑。
怀疑是不是残破的灵台在作祟,不仅弄得他记忆混乱神志不清,还编造出了一段莫须有的场景,欺骗了他的认知。
“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大师兄……”声音蓦地一哽,奚陵几乎是求助似的看着白桁,本就因接吻而变得通红的眼更加湿润,稍稍一眨,泪水就彻底无法包裹,顺着消瘦的下巴,一路向下滑落。
第一滴,落在了白桁的脸侧,砸得他眉梢一抖。
第一滴,却被白桁主动接在了手里。
等待答复的这段短暂时间里,奚陵先听到了一声轻叹。
这声轻叹让他止不住地一颤,但在下一刻,奚陵的脸却被人托了起来。
“怎么总是这么让人心疼。”脸上传来轻柔的触感,白桁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块手帕,在奚陵脸上擦拭起来。
从眼角的泪珠,到唇边吻后留下的湿润,从脸颊的泪痕,到额角隐约的汗水。
白桁一点一点,擦得温柔而认真,就像这几个月里,每次为奚陵清理污渍时一般无一。
而十分神奇的,奚陵在这个过程中,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末了,白桁将奚陵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
“听到了吗?”
他们还抱着,这个姿势让一人的距离十分拉近,奚陵感受到了白桁快到惊人的心跳声,像是在告诉奚陵,他根本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
有微风自窗头吹入,奚陵怔怔的,看着白桁对他轻轻笑着。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眼中忐忑逐渐褪去,终于,不再迷茫,而是同样弯了弯眼,趴在了白桁胸前。
随后他听到白桁胸膛闷闷的笑声:“怎么不说话了?嗯?小黑娃?”
奚陵头也不抬,直接捂上了他的嘴巴,嘟囔道:“我不是,不准叫
这个。”
鸟啼婉转,优美动听,像是飞鸟也为他们欢喜。
奚陵好像顿了一下,而后,轻轻蹭了蹭白桁的胸膛。
这大概是一百多年来,奚陵睡得最踏实的一晚。
以至于再度睡醒,居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白桁原本以为,奚陵醒来以后,第一反应应该是同他温存一下,享受享受历经苦难后的苦尽甘来。
但他没想到,奚陵醒后第一件事,居然是往他怀里钻了钻,问起了正事。
“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尽管至今也还是云里雾里,但直觉告诉奚陵,大概率和白桁有关。
而他的直觉向来精准。
闻言,白桁默默收回了想抱抱奚陵的手,却是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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