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陵若有所思,中肯地点了点头:“确实挺好看的。”
那天,余顺沉默了许久。
白桁选的这个树荫十分不错,微风不断拂过,在炎炎夏日中带来了几分清爽,有凤
凰花随风飘落,落在了奚陵裸露在外的肩头。
一直盯着那里的白桁有些手痒,想俯身帮他摘下,却不想奚陵竟先转了过来,探手拿走了一片不知何时卡在了白桁护腕之间的,火红的花瓣。
二人此刻的位置,是在一处隆起的树根之上,白桁站,奚陵坐。
因为风吹的缘故,地面密密麻麻,铺满了艳极的落花,奚陵一身白衣坐在满地鲜红之上,有种少见的艳丽。
他还在认认真真给白桁摘着花瓣,白桁垂头,不知不觉就看得有点入神。
余顺回来时,正好瞧见了这一幕。
他动作一顿。
是错觉吗?
余顺心想。
白桁的眼神,是不是温柔得有点过了界?
不自觉屏住了呼吸,余顺想要观察得更细致一点,白桁却十分敏锐,立刻感觉到了他的存在。
他目光一收,转头道:“怎么样?能进城吗?现了这个神奇的现象。
“几位仙长,
请问我们可以挪到这边来吗?”
一个声音小心翼翼地响起,
几人回头,发现是一个年轻的小哥。
说着,他指了指斜后方的一桌。
那是一大桌年轻人,约莫是共同结伴出城游玩的,没想到却被困在了城外。
而这其中,一个意识恍惚的女子无力地趴在桌子上,满身大汗,脸色发白。
桌上的其他人都在小心地照顾她,也有人紧张地看向了这里,一副生怕被拒绝的样子。
见状,余顺目光一凝:“是中暍了。”
奚陵和白桁都不是爱计较的人,点头同意了几人的请求,于是伴随着一阵闷响,一行人迅速将桌椅挪到了他们的旁边。
余顺的职业病又发作了,习惯性凑了过去,表明了自己大夫的身份,在一片感激声中略施几针,很快,女子就清醒了过来。
他们也没走,坐在一旁同三人——确切的说,是同白桁和余顺闲聊,没有只知道吃的奚陵什么事情。
不过奚陵听得还挺认真的,让讲的人十分满足,忍不住说得更多。
“听说这次封城是因为有人出现了失魂症。”
最初来的那位小哥说道,颇为害怕的模样,“也不知道是被魔物夺魂了还是怎么着,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但人却变得木愣愣的,对外界完全没有了反应,吓人。”
有人却反驳了他:“不对啊,怎么我听说的版本,是有人突然性情大变,和从前截然不同,还有人突然变得胆小如鼠,一见到人就尖叫逃跑?”
“都有。”小哥道,“失魂的,性情大变的,胆小如鼠的,不过听说前者比较多一点,后面两种只占了两成左右。”
说着,他还问向了白桁几人:“对了,几位仙长应当见多识广,你们知道这是哪种魔物作祟吗?”
“魔物的话,幻术类的可能性比较大,不过也不一定就是魔物所为。”白桁随口答道。
他对别人城池的事并不太感兴趣,庐平城在东州也算大城,城内能人只多不少,轮不到他多管闲事。
几人也就是随口提那么一嘴,没指望真能得到答案,听他这么说以后倒也没失望,很快又将话题转移,抱怨起了这难耐的天气:“庐平城的夏天真是热死了,赶紧过去吧,再这样下去,我也得中暍。”
“哎哎,说到这个,你们听说过南州前几个月的异象没有?”
闻言,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立即激动起来。
方才聊城中近况都没见他多感兴趣,此刻却瞬间亮了眼睛:“当然听说了!是不是玄裕宗四月飞雪的事!”
“对!清芜仙尊果然没死!我知道以后,兴奋到两天晚上没有睡着!”
没想到事情都传到这里来了,正在喝茶的余顺一边感慨着流言果真速度飞快,一边又忍不住笑着看了奚陵一眼。
却不曾想,接下来一句话,差点让他被茶水呛死。
“据说啊,是仇
震仙尊对清芜仙尊因爱生恨大闹玄裕宗,清芜仙尊被逼现身,事后悲伤地降下大雪,用以哀悼他们逝去的爱情……”
“咳咳……你、你们听谁……咳咳咳……”
他知道传言这个东西,你一嘴我一句的,多少会有些失真,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还能扭曲到这种程度。
惊天动地的咳嗽声中,余顺瞳孔地震,写满了震惊。
一直听得有一搭没一搭的白桁更是眉头一皱,嫌弃道:“这都什么跟什么?”
说着,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奚陵和仇震站在一起的画面。
白桁一瞬间饭都吃不下去了,有一种自己珍藏的宝物被人觊觎着侮辱的感觉。
“仇震那样的,又弱又蠢又自大,一张脸找不出一块好肉,还瞎了只眼,清芜仙尊给他降雪?就他?他配?”
他说这话时还是微微带笑的,可话语的内容,却是相当的不客气。
闲聊的几人倒是也没太在意,只当是清芜仙尊又一个狂热的崇拜者,书生还赞同地点了点头,道:“我也觉得,仇震仙尊虽然强,配清芜仙尊还是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