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指骨间,还紧紧握着一柄长剑,在魔气腐蚀之下,早已是千疮百孔。
那是个…魔族?还是魔修?
白玦心跳一停,顺着断臂的方向去看,只见猩红色的穹顶下,尸体一具接着一具,堆积成了山。
疾风卷着浓沉的魔气,在漫山遍野的血色中,剥出了一抹白衣。
迟清礼拎着一把黑剑,长发披肩,散漫地站在遍地尸体之中。
她面前站着一名负伤魔族,犄角被斩断半根,死死咬着牙,眼神凶狠。
魔族嘶吼道:“不过区区人类,却妄图取代魔尊大人的位置——“……师尊,我好想你。”
迟清礼喃喃道:“我好想你,每时每分每刻,都在想着你。”
短短四个字,像一条软而韧的丝线,一圈一圈,将白玦的心勒出无数道细细密密的伤口。
既然迟清礼将她认作自己幻境的一部分,白玦也应当收敛着点。
别说多余的话,也别做多余的事情,绝对不能让迟清礼察觉到任何异样。
可是,明知自己会后悔,白玦还是伸出手,也将迟清礼抱进怀中。
“真是难得,往日里一见着我就躲,今儿居然这么主动地投怀送抱?”
白玦佯装没‘听懂’之前那番话,点点迟清礼的鼻尖:“不守你的规矩了?”
迟清礼在怀中仰起头,瞳仁浸着水汽,唇珠微红,瞧着湿漉又柔软。
她道:“不守了。”
指节没入发丝,忽地将白玦向下扣,她呼吸一顿,唇瓣便被咬在了齿间。
这着实不太像是一个吻,更像是幼兽的撕咬,疼痛间,几乎见了血。
迟清礼拽紧红纱,扯着她的唇,咬着她的舌,一寸都不肯让,步步都要追。
白玦轻微地皱起眉,有一种气息被掠夺至尽的窒息感,比潮水还黏稠。
迟清礼记忆中的白玦,可不会是这么逆来顺受,不断忍耐的人。
折扇猛然合拢,寒芒闪过,刀尖斜着,抵上迟清礼的咽喉。
紧咬的齿贝这才松开,两人额间相抵,呼吸黏在一处,稠到分不开彼此。
“几日未见,胆子就这么大了?”
白玦嗓音淡淡:“对师尊做出如此大不敬之事,我看你是不想要脑袋了?”
迟清礼歪了歪头,眉睫忽地一弯,将脖颈更紧地贴上刀刃。
幻境之中的伤口,会在醒来时原封不动地转移至本体。
白玦没想真的伤到她,连忙收了收手,谁料这么一个小动作,却让迟清礼抓到了可乘之机。
肩膀处被猛地一推,白玦站立不稳,向后栽倒,撞上坚硬的地面。
白玦闷哼一声,寒意穿透红纱,窜上脊骨,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