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说着,一边捏了捏白狐的耳尖,指腹向下滑,揉着后颈处的碎毛。
白狐眨了眨眼,没敢吭声,也没敢做出什么“点头、摇头”之类的动作。
萦绕的魔气散去些许,露出蒙着一层灰的天际,只见一道黑影迅速接近。
“呼啦啦”的展翅声中,迟清礼仰着头,乌鸦盘旋着降落,停在她的肩膀。
乌鸦转了转眼珠子,道:“好姑娘,你怎么到这来了?”
迟清礼笑道:“随意逛逛。青眠二人身为玄苍门派的贵客,又素来与瑶阙峰交好,那自然被安排在瑶阙峰上歇息。
但瑶阙峰总共就这么大块地,除去峰主与弟子们的寝屋,就只有一间客殿。
好巧不巧,正是白玦曾经住过的地方,被柳知秋收拾一番,给她们两人住。
而隔壁便是迟清礼的屋子,一晃三年,屋内的陈列、摆饰竟然都没什么变化。
日积月累,桌面与床榻上都积了一层薄尘,而紧闭的窗沿后,有一盆枯萎了的小花。
白玦想起许久之前,将她带回来时,迟清礼什么行李都没拿,唯独抱着这盆小花。
印象中,迟清礼对这盆小白花很是宝贝,总是悉心照顾着,每天都会挪出来晒太阳,浇浇水。
可如今,这花没了人照顾,便悄无声息地枯萎了,腐烂了。
白玦轻触着仅存的干枯根枝,书灵游在耳旁:“我好奇很久了,这是什么花啊?”
当时身为外门弟子,备受欺凌折磨的迟清礼,该是有多么孤独、寂寞啊。
没有人关心她,也没有人和她说话,只能偷偷养着一盆小花,想要找个陪伴。
白玦摩挲着盆沿,声音轻了些许:“只不过,这孩子认错了。”
书灵道:“弄错了?”
白玦道:“嗯,这朵并不是启言,而是一种叫作‘未离’的白色小花。”
未离花大多生在战场上,汲取尸体中的养分而生;故而战况越惨烈,未离花便愈是繁密旺盛。
是一种美丽,却又残酷的花朵。
白玦将花盆抱回了自己房间,虽说花朵已经完全枯萎,但土壤中还埋着种子。
若是再照顾一段时日,说不定能长出新的花来。
白玦这么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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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夜幕低沉,白玦却没什么睡意,正聚精会神地趴在个篮子里。
迟清礼不知从哪寻来了一个篮子,又把里头布置成了从前的模样,将白狐抱进去后,便笑眯眯地蒙上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