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渐渐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一个极端向着另一个极端狂奔。

沈灼猛地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叶听霜,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如此变故,让桓家所有官吏都活了过来,像是一汪死水被注入了清泉。

“看来叶听霜便是六皇子用来污蔑太子的棋子!”

“太子无罪!”

“诸位,你们方才难道没觉得古怪吗?倘若真是太子让七皇子中毒,太子为何又给了令牌让七皇子去查?这不成了好人也是太子,坏人也是太子了吗?”

王垚哑口无言:“这……”

沈灼微垂着眼眸,想起前世的殿审,也是被推至了这等局面。

太子在中毒期间对自己的一切放纵,都是为了今日被提出的违和做准备。

他们有他们想钓的大鱼——

沈倦。

只是前世并没有密函这件事,桓夫人敢杀王鼎,是因为想让叶听霜背锅,并且祸水东引给沈倦,因为那封信就是沈倦和叶听霜联系的铁证。

事情进展到现在,沈灼也无法预测了。

他的心头掀起惊天巨浪,看到桓明高举着密函,一脸的振奋的模样。

桓家拿到的翻局之证,终于呈现到了皇帝的面前。

胜券在握了。

桓明暗自得意,就说七皇子一小儿,怎么可能赢得了桓家?隐忍至今,便是为了那封在布局前就曾听闻的密函!

儿子桓擎还跪在地上,从未受过这样的刁难和折磨。

桓明危险的眯起眼,要把所有受到的屈辱,都加倍奉还回去。

他要让沈灼一败涂地!

桓家官吏全部松了一口气,真切而渴望的看着晋宣帝。

然而皇帝的表情却越发凝重,竟逐渐变为铁青。

“放肆!”

“你胆敢诬告皇子?”

晋宣帝勃然大怒,再也扼制不住。

殿内所有人都跪了下去,包括官员,包括皇子。

沈灼好似轻飘飘在梦中,当他和叶听霜处于同样的姿势时,他才看到了叶听霜此刻的表情。

他在笑。

中毒案的一切复杂,在此刻回溯到了最初。

叶听霜并非是多方博弈的棋子,他从来都是搅动布局的那个人。

沈灼的视线集中在叶听霜身上,耳边却听到了晋宣帝从喉咙深处挤出的话:“这哪里是什么叶听霜同六皇子的密函,这是叶家当年赈灾的细节条例,叶家曾想上报,公函却如石牛沉海,无法直达天家。”

沈灼死死的捏紧了手,心头大骇不止,耳旁响起了鸣响,终于明白了叶听霜想做什么。

叶家的罪责便是赈灾不利才被砍头。

叶听霜借此赌命,终于将叶家不白之冤呈现到了皇帝面前。

回到中毒案的最初——

叶听霜同文鸳见了面,仅仅只是几句轻飘飘的对话。

‘姑姑,你当真想要叶家一直洗刷不了冤屈吗?’

‘抛弃你对桓月檀所谓的忠心,帮我。’

‘我已同六皇子商议好了,桓家和桓月檀想对七皇子下毒,以此来攀扯六皇子。’

‘没关系,我会将计就计,顺势而上。’

‘叶家不该被埋没在晋朝的黑暗里,我不要它腐烂,我要它重新发芽。’

‘我要朝堂之上无人再敢蔑视叶家公函。’

‘我要……’

‘拿回属于叶家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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