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香彻底不明白了,她心想难道这谢折是个聋子吗?
不至于吧,当时临安府尹骂他,他听得倒是怪清楚,还把人家舌头割了。
昏暗摇曳的光线中,心怀鬼胎的美人抬起脸,轻轻啜泣着,用秋水般的眼眸与那双阴戾黑瞳对视上。
谢折神情肃冷,不像是耍她。
他是真的没听清。
贺兰香眨了下眼,悬在长睫上的泪珠随之而落,忽然轻踮脚尖,顺势将唇瓣凑到了谢折的左耳耳畔,声若游丝,吐气幽兰地道:“我的将军,我说,我想勾引你啊。”
房中跳跃的烛火似是一暗,淡淡烟丝在潮热中翻涌。
贺兰香放平脚跟,依旧是那副楚楚可怜的神情,眼皮稍掀,泪盈盈地瞧着谢折。
谢折表情未变,只有额头青筋隐约在跳。
他盯着贺兰香无辜莹润的眼睛,胳膊放下,从嘴里干脆利落地吐出一个字:“滚。”
贺兰香含泪转身,嘴角笑意难以抑制。
出了门,她迎面撞上行色匆匆的崔懿。
在崔懿呆滞的注视下,贺兰香泪珠涟涟,以袖掩面道:“劳烦崔副将也替我向将军求求情,我只是想将我夫君的尸骨好好安葬而已,他人都死了,活人又何必与死人计较呢,将军英明神武,难道连这点小小要求都不能施舍与我吗?”
崔懿听的一愣一愣,连她怎么进来的都忘了问了,只管点头。
贺兰香娇滴滴的一福身,道完谢便往栖云阁的方向走去。
栖云阁里,细辛与春燕快要将她找疯,犹豫要不要将此事通传时,贺兰香便慢条斯理的自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