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他崩溃道,“吕帅,我求你别说了。”
吕布好委屈,他才不是曹贼,他跟曹贼完全不一样!
但王坚是他心腹,他不想对对方发火,就将生气的目光转移向了赤兔马……的头。
片刻后,赤兔马脑袋上的鬃毛被扎成了两根小辫子,顶着一头酷炫造型准备出道,迎风奔跑起来,就是马中最靓的仔。
つ
有点开森是怎么肥事!
是夜,一颗赤红色的巨星离开了心宿,点亮了半壁天穹,先是如同一滴朱砂落入水中,很快就晕染开来,绚烂的光辉照得城里城外一片亮堂堂。
“是荧惑出东井”,陈宫看着这一幕,蓦然长叹一声:“此乃大不降之兆,必将兵戈纷起,灾难蜂拥,生民涂炭,四海流血。”
吕布迷惑极了,荧惑他知道啊,不就是一颗星星!
“星星出东井,难道不是因为星星渴了想要喝水,和人世变幻有什么关系?”
陈宫:“……”
神特么星星渴了,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在说什么!
天幕上,观众们也都在讨论这诡异的天象:
【陈文帝陈蒨】:荧惑出东井是实打实的改朝换代之兆,所谓天下有易王业者,白衣可以封侯。
【陈文帝陈蒨】
【宋孝宗赵瑗】:各位,荧惑出东井的含义在我们这个时代发生了一些变化,不仅是改朝换代,也泛指大臣诛戮、百姓罹难、蝗灾四起,等各种不好的事。
【南唐后主李煜】:忽然开始担忧了。
【北齐文宣帝高洋】:杀杀杀,把他们全都杀了,一个不留!
【宋孝宗赵瑗】:谁把这个疯子叉出去!
【晋明帝司马绍】:即便是改朝换代之兆,对于此刻的吕布来说也算不上好消息。
【晋明帝司马绍】:如果是宋理宗死,新皇继位,所谓礼不伐丧,他这个时候不便再进攻宋廷。如果是蒙哥死,那问题就更大了,忽必烈这时候还没解决呢。
【大顺皇帝李自成】:都这节骨眼了,还讲究什么礼不伐丧,赶紧趁虚而入,一举灭宋才是正道。
【大顺皇帝李自成】:说不定还能把宋理宗的头盖骨拿来当酒杯(憨笑)。
……
吕布稍加修整,准备隔日再战。
文天祥的设伏虽然巧妙,但道具都是一次性的,不可能再做第一回埋伏。
一路严加戒备,进军得
十分顺利,一路抵达泸州城前都未出现什么异常。
吕布这次进攻得十分克制,考虑到对面也都是汉人,同室操戈不如共御外敌,只想着尽量和平解决,没有使用长距离回回炮,大规模投石机,金属冲车等破坏性产物。
激战数个时辰之后,泸州的东南角便已经陷落,负责这一块的守将王逸一看情势不对,就直接率众降了。
吕布本打算欣然接受,以便快速打下城池,不料王逸的一句话立刻让他改变了主意:“我们和一王爷提前通过声气,降后就会进入东路军任职!”
说罢,一边拿出城中所有的布防机密图,一边挺直腰杆,完全就是一副等着吕布安排他升官发财的样子。
吕布:???
忽必烈的党羽,这能留下?
吕布眉梢一挑,接过机密图纸看了几眼,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放才是用哪只手拿图纸的?”
王逸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迟疑道:“是左手吧。”
不料吕布陡然面色一变:“左手?你难道不知道我大蒙古帝国以右为尊,你偏偏用左手,分明是看不起我!”
王逸被他冷眸一扫,瞬间一股凉意自天灵盖升起,悚然道:“是右手!我记错了,是右手!”
“好啊”,吕布看着他,冷笑一声,“明明知道我大蒙古帝国以右为尊,你偏偏用右手,分明是想要以私人凌驾于帝国之上,枉顾尊卑,不安好心!”
“此等贼子留之何用,来人,拖出去斩了!”
王逸大声哭诉冤枉,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一直到人头落地,凄厉的叫声犹自回荡在山间。
吕布照着机密图继续行军,果然一路势如破竹,泸州的外城四个角飞速陷落,他也见到了其他几位一五仔。
一五仔们:“我们和一王爷麾下的商挺先生有约,以后进入夔川路任职!”
“商先生说帮他们练习水军,可保身家富贵!”
“一王爷给我们刘将军许诺了高位,你这个汉人不要不识好歹,指不定他以后还是你的上司,还不赶紧来打好关系!”
吕布:“……”
陈宫:“……”
天幕前的观众们:“……”
你是真的很勇,你知道自己在对谁说话吗?
吕布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了这些人许久,决定还是别跟他们计较,把自己智商拉低到同一水平线了。
当即挥挥手,示意属下把人拖出去处理了,死前务必要好好抖一抖脑子,把里面的水放干净了,别再留到下一世了。
……
而此刻的泸州内城中,刘整已经走到了崩溃的边缘。
他本来在文天祥的逼迫之下,准备行诈降之际,结果一看,亲娘嘞,投降就是死,这谁特么敢啊!
他哪里知道蒙古朝廷内部各个派系的弯弯绕,到现在还以为吕布是忽必烈的属下,只道对方忽然变卦,根本不需要他了。
这些该死的蒙古人居然
过河拆桥!忍不住号啕大哭,悲从中来,苍凉的神色在0.0001秒之内占据了他满是算计的眼。
“想当年我在老帅孟珙帐下作先锋,也曾立誓过要精忠报国,做一个像老帅一样顶天立地的人。”
“可是宋廷给的实在太少了啊,吕文德狗贼抢我功劳,坏我声名,甚至还要取我性命,就因为我是北人,与南方众将格格不入。”
“像我们这样的江北归正客,自稼轩公开始,到近来的张世杰,何曾有一日被当作人看!”
刘整越说越悲伤,涕泪交流,看起来如同一条被打断脊梁的狼,可怜极了。
文天祥终于忍无可忍,不想听他在这里掰扯宋廷过去四十年的烂帐,用力将自己的衣袖扯回来:“今日你是想降也得降,不想降也得降,死战一说休要再提!”
他来到泸州太晚,已经大军围城,来不及做太多的城壕和建筑布置。
所以泸州城定然守不住,只能先疏散百姓,而后本方人再诈降绝境求生一把,杀入蒙营,以观后效。
刘整大声道:“我不,我要死战到底!”
文天祥冷冷地说:“趁早出降,还可以去摸清蒙营地形。”
刘整:“我定与泸州城共存亡!”
文天祥:“少废话,你到底走不走?不走我把你绑了去!”
一旁的众人:“……”
太荒谬了,双方的立场瞬间出现了颠倒,仿佛来到了无限镜像反转的世界。
便在这泸州城内的局势一触即发的时候,一条文书改变了一切。
原来,在四川境内的吕文德军队节节败退,实在是撑不住了,宋理宗决定割地赔款,向蒙古议和,以便腾出更多余力来剿灭张世杰与陆秀夫。
议和文书中有一条,正是割让泸州城和周边七座小州县。
同时也向泸州众人传诏,直接斥责他们为逆贼,让他们不得妄动,就此归降,而后进入朝中等待发落。
城中众人见状,面色沉凝如水。
我们自发地走入险地,为国家戍守边关,朝廷非但不承认我们的功绩,还想要逼我们去死?
刘整咆哮道:“一定是贾似道和吕文德搞出来的东西!”
现在横竖都是一死,降也是死,不降更是死,他反倒态度坦然了,充满讥讽地看了一眼文天祥:“瞧瞧,这就是你打算维护的国家。”
话虽是如此说着,他却像所有人一样,将充满希冀的目光投向了文天祥。
文天祥握着这张信纸,眼睫低垂,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这是一个在整个位面都成为了至关重要转折点的时刻。
后世的历史学家们对此莫衷一是,有人说他很快就做出了决定,有人说他思考了整整一下午,直到日落西斜。因为在场的各人后来写回忆录时,对这一刻的叙述各不相同。
对他们来说,这仿佛是短短一瞬,又像是一个世纪般漫长。
“我们突围出城,回到江西去征战,不称宋臣。
”
那里不仅是前线,信州等地时时有失守的危险,而且在场的众人都是江西人,在本地甚有人脉,很快就能招募起十万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