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多次穿越的话,他倒不介意将商辂借给崇祯一段时间,但现在这个情况,根本就是有去无回。
此时,于谦温声问:“陛下的心理价位是什么?”
朱祁钰不假思索地说:“最好把我那皇兄,还有什么石亨、徐有贞之流的,通通送过去,眼不见心不烦。”
众人:“……”
陛下,
您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这是去援助呢定国这样的早年农民起义军将领,昔日反明,今日为了抗清,为了保护山河社稷,又重新选择了归顺明朝,血战到底。
这些人不图名,不图利(毕竟永历确实啥都没有),只是为了抗清,为了心中道义。
所谓“海盗守国门,流寇死社稷李定国立刻表态:“这是当然……”
朱由榔唯恐他倒戈,
赶紧打断道:“朕自御极以来,
对晋王一片诚心日月可鉴,凡所提议无有不从!”
郑成功凉凉道:“我与宁宇皆当世英杰,且有共同志向,视死如归,个中境界,岂是你这等贪生怕死之人能理解的?”
朱由榔:“延平王,你怎么如此咄咄逼人,此地是晋王的广东,不是你郑家的闽地。”
郑成功:“我只是心疼宁宇作为南天一柱,陆战无双,却要为你这昏君所累。”
朱由榔:“延平王若真有此心,之前早就该前往西南跟我们会师了,何至于三请四请,你都不来!”
郑成功:“你根本不知兵事,本王镇守东南,牵一发而动全身,怎能说动就动!”
朱由榔:“呵呵,你分明就是心思不诚!”
……
霎时间。
南明身份最高的二人,陷入了激烈的争吵。
被围在中间的李定国:“……”
戴上痛苦面具.jpg
他往左看,永历皇帝目光清澈而愚蠢,正看着他,泪眼朦胧。
再往右看,郑成功紧抓着他的手,薄唇微抿,一点笑意清寒,快要凝结成冰。
那表情分明在说,“你要是不站在我这边,就等死吧。”
李定国:好可怕。
他经常因为过于优秀,被迫承受了太多!
“那啥,你们慢聊,我先走了……”
他刚迈出一步,二人齐刷刷转头:“宁宇/晋王,你要去哪儿?”
李定国一脸冷漠:“我去北伐!”
这破朝廷,他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天幕上。
众人对此议论纷纷。
【魏武帝曹操】:太孝了。
【魏武帝曹操】:前有朱祁钰反驳明太/祖,“就算是老祖宗也不能跟我抢廷益!”
【魏武帝曹操】:后有永历帝怒怼堂兄,“李晋王就是朕的命,他爱做啥做啥,你管得着吗?”
【唐太宗李世民】:大明不愧是「君王死社稷」的王朝,就一个字,刚。
【大秦天王苻坚】:这不是正常操作么。
【大秦天王苻坚】:难道要为了所谓的孝道,去委屈自己最信任亲近的臣子?反正朕做不出来这种事。
【吴大帝孙权】:如无意外,下面又要进入苻坚吹捧王景略的环节。
【梁简文帝萧纲】:苻坚他来了,他带着对王景略的赞美来了。
【大秦天王苻坚】:???
【宋哲宗赵煦】:这样一来,天幕四杰也就新鲜出炉了。
【南唐后主李煜】:哈?
【南唐后主李煜】:瞧您说的,大伙怎么听不明白呢,要不你给大伙讲讲?
【宋哲宗赵煦】:天幕四杰,于谦,王猛,辛弃疾,李定国。
【宋哲宗赵煦】:
于谦,
大明四帝轮流赞美,
“忠心义烈,与日月争光。”
【宋哲宗赵煦】:王猛,苻坚全方位无死角狂吹,“比起朕的景略,你们都是渣渣。”
【宋哲宗赵煦】:辛弃疾,宋孝宗赞不绝口,“朕那文武双全,才貌皆佳的绝世天才辛幼安啊!”
【宋哲宗赵煦】:李定国,永历怒怼先皇,“李晋王就是朕的命,你再骂一句试试!”
【汉武帝刘彻】:众所周知,四杰一共有五人。
【汉武帝刘彻】:高低得加个孝文帝他弟,“什么?朕的标志物?难道不是朕的弟弟吗?”
【秦昭襄王嬴稷】:草,要素过多。
【万历皇帝朱翊钧】:刘猪猪,你是懂玩梗的。
【唐玄宗李隆基】:哈哈哈哈哈。
景泰位面。
朱祁钰陷入了沉思。
如果在崇祯和永历之间选一个支援,他决定选永历。
因为,南明的情况显然更加危急。
崇祯就算亡国,也毕竟是被李自成所灭,只是一次普普通通的改朝换代,但南明的灭亡,却是彻彻底底换了人种,建奴取代了汉族。
这就好比北京保卫战他们输了,瓦剌统治了整个大明。
朱祁钰对此断然无法接受。
“廷益如何看?”他问于谦。
于谦绯袍绝艳,坐在月光中,一肩都是明净的月华,沉眉细思道:“选永历。”
“为何?”
“不破不立。”
“崇祯位面,此时已兵临城下,即便救援,业已不及。永历虽困居一隅,麾下却不乏将才,一得本位面援助,便可以效仿当年太/祖起兵,重新定鼎天下。”
朱祁钰听他提起太/祖起兵,不觉微笑道:“是啊,廷益还是太/祖爷爷的帝师呢。”
他做了决定,准备去天幕上回应永历。
正在此时,天幕上,又有数行字迹闪过:
【隆武帝朱聿键】:景泰陛下。
【隆武帝朱聿键】:朕也想试一试。
【隆武帝朱聿键】:朕早年被祖父囚禁二十载,又因起兵抗清,为烈皇帝治罪,困居凤阳,险死生还。后于烈皇殉国之日,社稷覆灭之时,以罪蕃之身登基,散尽家财,兴募义兵。平生所求,唯有北伐中原,光复神州。
【隆武帝朱聿键】:惜哉权柄全无,形同傀儡。
【隆武帝朱聿键】:满朝公卿各怀鬼胎,唯有皇儿成功一人,可以信赖。
【隆武帝朱聿键】:朕已托他扼守要道,预备征伐。
【隆武帝朱聿键】:若得景泰陛下援助兵卒五千,船只三百,粮草三月,则可以一战摆脱朝臣桎梏,再图西向北伐,大事可成矣。
朱祁钰一怔。
朱聿键,聿字辈。
这是唐王一脉的字系,表了又表的偏远宗室,甚至都不是永乐大帝朱棣的后人。
按理说,是无论如何都绝不可能继
位的。
是造反登基,还是因为国之将亡,不得已而为之?
话又说回来,这个隆武帝虽然血脉疏远,但听他的叙述,却感觉比崇祯和永历二帝都靠谱很多。
那崇祯和永历,一个遇事只知抱怨下属,一个冲动破口大骂,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当明君的样子。
朱祁钰思忖了一会,已经有了倾向,便转头看向于谦。
于谦低眉沉思。
朱祁钰望着他,在他的眼眸中,见到了一种坚定不移的神采,犹如利刃斩落,金铁铿锵,青峰沉默地兀立亘古的黄昏荒原。
那般坚决,能让任何人心里的飘移不定、动荡不安,都顷刻间泯灭。
于谦忽而道:“唐王的封地在南阳,是汉光武帝的发迹龙兴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