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最后，两人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异口同声地问。

虽然两人说得断断续续又没头没尾，但在场三个大人都明白，他们问的是自己的两个同窗到哪里去了。

家入硝子情不自禁地将嘴里的棒棒糖调转了方向，抵向了左边脸颊。她和伊地知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五条悟，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五条悟抬起了头。他依旧戴着眼罩的脸上看不清楚表情，但嘴角是明显下拉的。被学生用忐忑不安的眼神看着，白发青年沉默了两秒，然后嗓音低哑地说：

“在那边。”

他伸出手指了指一旁的停尸台上，蒙着一层白布的人形。

钉崎野蔷薇和伏黑惠顺着五条悟的手指向的方向看了过去，脸上的表情几经变化。惊讶、不可置信、悲伤等等情绪先后出现在了两人的脸上，最后定格在了沉重上。

他们在家入硝子的帮助下看了虎杖悠仁最后一眼，然后，两个人在医生的催促下，被赶回了医务室休息。在离开停尸间之前，伏黑惠回头，最后问了五条悟一个问题：

“五条老师，虎杖他是怎么——”

“是宿傩。”五条悟正面回答了这个问题，“在真帆封印住那个家伙之前，两面宿傩掏出了悠仁的心脏。”

伏黑惠闻言，双眼暗了暗。而走在他前面的钉崎野蔷薇几乎是瞬间握紧了拳头，就要跑回去查看虎杖的胸口。

“已经缝上了。”家入硝子适时开口，“快回去休息吧，你们两个都伤得不轻。”

“可恶！”钉崎野蔷薇恨恨地留下一句低咒，到底还是乖乖听话离开了。

等到走廊上的脚步声走远消失不见后，五条悟画风陡然一变，抬起头来语调轻快地对一直装鹌鹑的伊地知洁高说：

“伊地知，敢说出的话，就杀了你哦？”

伊地知：“……”

“是、是！”他流着冷汗，赶忙答应下来。但被迫参与进五条悟的大计划里的社畜却在心里卑微地想：

一开始也根本没问过我愿不愿意加入啊！突然就说让虎杖同学假死，还告诉我不论如何都要对高层咬紧牙关……所以说放过我吧！五条先生！

家入硝子没空管两人之间的官司，她抽出嘴里的棒棒糖，嫌弃地撇撇嘴，“啧，薄荷巧克力口味，你不爱吃的就塞给我吗？五条。”

“诶——？”被叫到名字的人拉长了尾音，疑惑地反问，“不是硝子说要吃点什么维持表情，我才把最后一根送给你的诶！”

“硝子，好过分！”

“啧……”家入硝子又轻轻砸了下舌，最后，她扔下一句：“我不会管你究竟想做什么，但是五条，那孩子有相当程度的创伤后应激障碍。我只是自学了一点心理学知识，如果可能的话，让那姑娘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说完，已经在过去十年中留起了长发的女人，就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了这里。

“……”

伊地知感受着五条悟身周的气压又一次降到了谷底，很想说些什么，或者直接转身溜了算了。但是他不能。

因为五条悟还有吩咐。

“伊地知，汇报的事情就拜托你了。”五条悟挑起眼罩的一边，露出一只眼睛死死盯着辅助监督，“我要先去安顿好我可爱的学生，再去探望一下真帆。放心……”

青年淡漠的，仿佛又带着点点笑意的声音在伊地知耳畔响起：“我会在你做完汇报之后，再去宰几个烂橘子的。”

伊地知浑身一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