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须瞻前顾后,别想——”
冯俊成还要说点什么,叫她拿指头堵住了唇,“我难得懂事一回,就依了我。”
却听冯俊成笑出了声,青娥拧眉瞧他,他摸摸鼻子,清嗓子道:“你自己看,哪有懂事的人是这么说自己懂事的?”
青娥低头看看,“我怎么了?”
旁侧多宝格上的西洋钟表将二人倒映,桌上灯火一豆,冯俊成坐在椅上料理公务,青娥两手吊着他脖颈,贴在他身上盯着他瞧。
冯俊成说起话,下巴蹭在她茸茸发顶,“你不搬来,我担心你被人议论是非。”
他自己就是宅门里长起来的,晓得这宅门里的人终日受困,麻木得只能靠一张嘴排解寂寞。
青娥单手环着他,手一挥,“叫他们议论,我也不是吃素的,谁说我我就说回去,说得他挖个洞钻进去!”
豪言一出,二人笑作一团。那笑成了一点温柔跳动的火,烧在冯俊成清明的眼底,他垂眼瞧着她朱红的唇,青娥知道他的意图,难得羞赧地敛眸不语,只是勾勾皙白脸畔的碎发。
他先是以口轻碰,几次试探,几次分开后四目相接。那吻一次比一次情动,一次比一次更能奏出些旖旎的涎.水.声。
冯俊成托起她脑袋,红着眼深吸气,“还是先叫我写完这一页。开过茶行,就在秦家茶山边上有地,后来他到临镇做官,许多年没回来,他再也没做茶叶生意,那几块地却没有荒废,我想知道他是不是卖了地。”
“查不到吗?这么大的买卖,能不打衙门过?”
“查不到所以要查,我怀疑他私下里卖了地给秦家,没有在衙门过契。”
“怀疑这个做什么?”
事关秦家,冯俊成与她详细解释,想了想道:“秦家登记在册拢共八十亩茶园,而徐家却有五十亩,可秦家光在钱塘房产就有六处,徐家却只有一间祖宅。我怀疑秦家从那老乡绅手上收过几亩地,没有上报县衙。”
青娥愣了愣神,冯俊成以为自己没说明白,又道:“秦家应当瞒报了以茶叶盈利的土地,但我拿不出证据,他们掩藏得极好,茶园上报的人口也只有百人不到。”
百人管八十亩,若秦家瞒报土地,又从哪来多余的人手去管瞒报的地?春茶茶季只有一个月,人手不够,来不及采收就都白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