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料程阙淡淡地瞟他一眼,“苏尧,你挺大方啊。”
苏尧笑:“为了博美人一笑,当然得大方点。你不得比我更大方?”
“不用。”程阙说:“我能给的不多。”
“什么?”苏尧问的时候比商未晚还急切。
程阙捏着牌在指间把玩,薄唇轻启,语气淡淡:“真心。”
说完漫不经心地看向商未晚,半开玩笑地问:“行么?”
在场众人都哄笑起来,哄笑声中间杂着几句质疑。
“程二,你他妈有心呢?”
“心在哪儿,我看看?是不是黑的?”
“……”
可那双桃花眼并未理会旁人的调侃,只盯着商未晚看。
传来的眼神格外深情。
商未晚自诩还算会看人,但却看不懂程阙,更猜不透他的心思。
但……
“不行哦。”商未晚微笑着朝他们摇摇头:“你们都不太符合我的择偶标准。”
“那你择偶标准是什么?”苏尧问。
商未晚站起来,168的身高又配了五厘米的高跟鞋,站在包厢里十分出众。
在场没人能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有种绚丽夺目的美。
“温柔。”商未晚缓缓道:“绅士,顾家,有亲和力,学历高。”
一个又一个标准抛出来,苏尧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程阙却低敛眉眼,不知在想什么。
难以揣度。
“最重要的是。”商未晚看向他们:“我平等地讨厌每一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
不卑不亢。
席间有女人冷笑了声:“还不就是仇富?”
商未晚看过去,是坐在苏尧旁边的女人之一,和她目光对视时充满了鄙夷,似是给苏尧出气一样地骂:“像你这样的穷酸姑娘,能攀上高枝儿就不错了。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挑肥拣瘦的,你去哪能找到这么舍得给你花钱的主儿?真是不识抬举。”
商未晚却只是淡漠地看着她。
良久,商未晚淡声道:“是啊,我嫉妒这些生在罗马,还要拿条绳把我当狗遛的人,不行吗?”
女人听出来,这是在骂她自甘当狗。
正欲反驳,却对上了商未晚那双淡漠的眼,忽地心虚。
“我也没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为所欲为。”商未晚平静地说:“他们衡量过我,我也衡量他们,有什么不对?只不过我觉得,他们也不过如此。”
说完低头看了眼已经撸起袖子的周悦齐,“齐齐,我们走,这种热闹不看也罢。”
周悦齐立刻站起来,伸手指着刚才出头的女人:“我说你有病吧?你自己钓凯子就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跟你一样?我真服了。”
小公主师范毕业,学的都是怎么教育学生,没学过骂人。
这会儿语尽词穷。
商未晚拉着她往外走,只听周悦齐喊:“苏尧,你今天要是不跟她分了,这辈子都别跟我说话。”
最后两个字都变成了回音。
因为周悦齐已经被拉到了走廊,包厢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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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里安静片刻,随后才有人问周朗:“朗哥,这姑娘什么来头?以前没见过啊。”
“齐齐朋友。”周朗扫过在场众人,单手拂过昂贵的金色腕表,声音清冷:“苏尧,过分了。”
苏尧脸色微变。
孰料下一秒程阙微仰起头,语气吊儿郎当的,“把人带过来还护不住。朗哥,是谁过分啊?”
轻飘飘地笑意传入耳中,却带着无法宣之于口的火药味。
周朗和程阙对视。
阅人无数的周朗冷声道:“程二,那不是你能碰的女人。”
程阙嘴角微翘,语气挑衅:“是么?”
“你能碰?”程阙瞟了眼被商未晚放在一旁的毛巾,意有所指:“是打算在外养还是准备离婚再娶?”
周朗脸色微变:“喝多了?”
火药味愈浓,却谁也不知是为何。
好似真的是刚才离开的那个女人引起的。
程阙但笑不语,那笑里带着轻蔑。
仿佛在嘲弄周朗多管闲事。
“她跟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周朗说:“你们玩归玩,别对齐齐的朋友不礼貌。”
说完后也离开了包厢。
气氛忽地沉寂下来,许久,苏尧才笑道:“朗哥为了齐齐小公主,可真是鞠躬尽瘁啊,连她朋友都罩着。也不知道周悦齐搭错了哪根筋,就喜欢跟些穷酸姑娘做朋友。”
“是么?”程阙幽幽地说:“这话要是让沂哥听见,你小子吃不了兜着走。”
大家又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这才捋清楚其中的关系。
沂哥,就是沈沂。
早已不在这圈里混迹的人,却有个显赫家世,目前在国内顶尖律所任职,声名远扬,跟他们这帮不学无术的富二代也确实不在一个层次。
娶的老婆亦跟周悦齐是好友。
骂周悦齐的交友,相当于间接骂了沈沂老婆。
想起沈沂在这圈里的名声,苏尧顿时没了胆,却还是忍不住感慨:“那妞儿长得是真正,跟妖精似的。”
程阙斜睨过去,暗藏锐利,却在跟苏尧对上目光时低敛下来,“还玩不玩?”
转移了话题。
苏尧顿时来了劲,“玩啊。你要是输了,把你藏的那妞儿带过来看看,给我玩几天也不是不行。”
程阙没回话,直接按下了自动麻将机的开关。
码好的牌升上来。
包厢重归喧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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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还没停,商未晚跟周悦齐站在「愿」外。
周悦齐撇嘴道歉:“不好意思啊商商,我没想到那帮混蛋还开你的玩笑。”
商未晚摇头:“没事,我不是骂回去了么?”
“我就喜欢你这个劲儿。”周悦齐耸耸肩:“苏尧那就是个混球,你别把他的话放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