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昶轻笑:“想没想好如今都不重要了,事已至此,覆水难收,此事已无转圜的余地。孙公公,你往好处想,咱们府上以后就清净了。”
孙田苦笑:“就是怕太清净了。”
刘昶知道他还要花点时间才能接受这个事实,也不勉强,拍了拍他的肩道:“以后你就知道这清净的好处了。”
当闲散王爷有什么不好?荣华富贵一生,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不焦不愁。
孙田依旧愁眉不展:“殿下,那盛先生他们怎么办?”
这些谋士都是读书人,不少还有功名在身,之所以投效齐王,可不仅仅是为了谋生,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位极人臣,光宗耀祖,施展自己的政治抱负。
说曹操,曹操道。
孙田的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了小春子的声音:“诸位先生,殿下现在有事,你们稍等一会儿……”
“让他们进来吧。”刘昶微微提高音量,打断了小春子。
小春子连忙将人迎了进来。
齐王府的八名谋士悉数到齐,一个个都面色凝重,进门行完礼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殿下,听说您被皇上禁足了,发生什么事了?”
……
刘昶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淡定自若地笑道:“诸位先生莫急,大家请坐,听我道来。”
盛策八人心不在焉地坐下,眼睛还是焦灼地望着刘昶。
刘昶非常坦诚地说:“如大家所见,我被皇上厌弃,禁足半年,以后前程堪忧。”
从他嘴里听到确切的答案,大家都有些难以接受。
盛策蹙眉:“这……这怎么会呢?皇上一向最宠殿下,殿下您与臣等说说到底怎么一回事,咱们一道想想办法。”
“是啊,殿下,咱们一道想办法,一定能度过这一关。”其他几人也都眼巴巴地望着他。
刘昶却不欲多言:“不用,事已成定局,不必再议了,我心里有数。诸位先生追随我数年,帮我良多,我感激不尽。只是天下没不散的宴席,今日之后,诸位去留随意,若是想走,跟孙公公打声招呼,再去账房上领一百两银子,当是我的一点心意。”
连遣散费都安排好了,众谋士都意识到刘昶是认真的,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都拿不定主意。
刘昶也知道这事对他们的刺激挺大的,所以笑道:“诸位可以回去好好考虑,我这个承诺长期有效。”
听到他委婉的逐客令,大家只得起身告辞。
只有盛策一人落在了最后。
等众人走后,他拱手说:“殿下,西山别院的事臣还没有查清楚,要继续吗?”
其实这是变相地问刘昶有没有心留下他。
刘昶仿若没听懂,浅笑道:“此事你交给孙公公便是。”
盛策有些不甘,停顿片刻道:“殿下,臣能问问您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刘昶笑了笑说:“还没想好,兴许会出去游玩,走遍大江南北,也可能会组织人手整理编撰一本通俗易懂的农书,也可能什么都不做,闲看花开花落,静观云卷云舒,过一日算一日。日子那么长,谁知道明天会怎么样呢?”
这话听起来似乎挺敷衍的,但盛策看得出来,刘昶没开玩笑。
他思量片刻,毛遂自荐:“不知殿下是否需要一个游伴或是执笔的文书?臣出身农家对农事也略知一二,早年为了赶考,也曾游览过不少名川大河。”
刘昶笑道:“我心里只是有这个念头,具体的章程还没有,若先生不嫌弃,我自是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