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只白色的汝窑瓷杯重重地摔在了嘉卉长公主的面前。

紧接着她的头顶传来了安庆帝暴怒的声音:“让大理寺还是刑部查?皇姐是想全京城的人都看咱们皇室的笑话吗?还是想史官将这事记下来,以供后人瞻仰?”

嘉卉长公主连忙否认:“皇上,臣绝没有这个意思。臣真的是被人误导了,才会闹出这么个笑话,求皇上宽宥。”

安庆帝已是极不耐烦,转身走回龙椅前,掀袍坐下,唤道:“福安,送嘉卉长公主出去,以后没朕的传唤,嘉卉长公主不得入宫。”

嘉卉长公主绝望地趴在地上,遍体生寒。

今日之后,她的尊荣将不复存在,所有人都会知道皇上厌弃了她。

到底是谁要这么害她?

就在嘉卉长公主被宫女拖到门口时,一个小太监踉踉跄跄地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焦急地说:“奴才见过皇上,齐王殿下在永宁殿外晕倒了。”

“什么?他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吗?”安庆帝起身疾步往外走。

嘉卉长公主嗅到了转机,连忙挥开拽着她的宫女:“本宫自己走。”

然后大步追上了安庆帝。

安庆帝飞快地出了永宁殿,便看到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刘昶这会儿躺在雪地中,双目紧闭,不省人事,几个宫人手忙脚乱地将他扶了起来。

福安跟在后头瞧见安庆帝难看的侧脸,连忙吩咐:“快将齐王殿下扶进永宁殿的偏殿。”

几个太监连忙将刘昶扶进了最近的一间屋里。

福安也上前帮忙,只是他的手刚碰到刘昶的手腕便吓了一跳:“皇上,齐王殿下的手冰冷冰冷的,估计是冻着了。”

“生炉子,怎么伺候的?”安庆帝大怒。

宫人们赶紧捧着炉子、炭火进来,又端了些热水进来。

福安最懂安庆帝的心思,知道他这会儿是真心疼齐王,连忙接过宫女手里的水杯,亲自给刘昶喂了一些热水暖身。

只是刘昶已经陷入了昏迷,水灌进他的嘴里大半都吐了出来,流在两颊和下颚。

旁边伺候的小太监连忙拿着帕子去擦。

只擦了一遍,洁白的帕子就被染红了。

福安骇了一跳,起初以为是血,定睛一看,原来是胭脂。

齐王怎么会在脸上擦胭脂呢?

安庆帝也发现了,他蹙眉:“将他的脸擦干净。”

太监赶紧动手。

胭脂擦掉后,露出了刘昶那张苍白没什么血色的脸。

安庆帝眉头紧锁:“齐王身边的贴身内侍呢?”

“在外面候着,老奴这就让人将他领进来。”福安连忙道。

安庆帝点头,坐在一旁,蹙眉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刘昶。

很快,小春子就跟在太医的身后进来了。

安庆帝直接问道:“齐王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他为何要在脸上抹胭脂?”

小春子哭得眼睛都红了,打着咯说:“回皇上,殿下的身体一直不见好,太医们也看不出究竟。今天接到圣旨,殿下高兴坏了,不想让皇上担心,所以特意命小的寻了胭脂抹在脸上以遮掩他苍白的气色。”

安庆帝闭上了眼睛,等再度睁开时,看向刘昶的眼神多了一丝温度。

这孩子还是跟以前一样,总是替别人着想,事事以他这个父皇为先。

罢了,事关昶儿的性命,宁可信其有。

安庆帝出了偏殿,对上嘉卉长公主担忧的眼神,缓缓开口:“婚事作罢,就当没这回事。以后有好的,朕再替华容赐婚。”

大悲大喜,大起大落,嘉卉长公主再也撑不住,跪倒在地上:“多谢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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