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条兼史边扶着晕眩的大脑,边寻趁手的武器,见势不妙的有栖川雪连忙绕到药柜后方,“你冷静一点,医疗点也不是做慈善的,开门营业收取诊费是天经地义,你要是没带钱……”
压根不了解医疗点性质的九条兼史彻底恼火了,区区一个女人也敢对他大放厥词!他可是管理金沢木材码头走私的经贸部部长!
“你想要钱?好啊,我成全你!”
九条兼史怒上心头,抡起手边一切能举起来的物件往药台砸,听诊器、血压计、键盘,乃至搬起实木的椅子往药柜砸去。
没有武力,不代表有栖川雪面对一个醉酒闹事,行动能力缓慢的狂徒束手无策,她灵敏地蹲下躲过,手在药柜里摸索了两下,椅子正中后方的药柜,玻璃飞溅,擦过恰恰起身的有栖川额角。
再度站立的有栖川雪手里握着一把switch-gun,解除折叠状态的左轮□□对准了九条兼史的胸口,殷殷血滴从眉间滴落。
“哈?!这是什么?”
扔无可扔的九条兼史乐了,撩起袖口,准备直接把女人从药柜里揪出来:“你在拿玩具枪威胁我吗?”
“站住!”
有栖川雪没和他开玩笑,上一回面对有攻击性的暴怒男性,她没有及时扼制,摔得脑震荡失忆,即便这一次枪口瞄准的是自己人,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开枪。
九条兼史哪能把一个瘦瘦弱弱的小女人放在眼里,冲上前就给她一个教训——
“哐——”
“砰!”
一前一后的两声巨响在诊所大厅回荡,眼前掠过一道残影的有栖川雪冒出一股心颤之感,是她因为发烧手颤抖而未能及时偏移枪口吗?还是……
呼啸着的锋鸣残留在耳膜里回荡,天翻地覆的视角与灯光残片划过视网膜,被重力扑倒摔跌的同时,玻璃碎裂的清脆,残留的火光冲击着九条兼史的大脑。
他被男人扶了起来,眼珠子转了两圈,想起来对方的名字。
对,是绿川光。
今晚被他宰了的冤大头。
“没事吧!”
男人惊愕焦急地喊着他,九条兼史却好似听不真切,受酒精影响混乱错综的感知在疼痛下被放大。
不自觉捂着伤口的左手松开,掌心接满了稠密的液体,温热的血,暗红的血,不断地从右臂流出。
那、那个女人……
她拿的是真枪!
“你、你……绿川……”
绿川光,快、快点……
快报警……
眼皮一翻,九条兼史彻底晕了过去。
switch-gun掉在地上,有栖川雪脸色并不比倒在地上的九条兼实好多少,原本烧得透粉的肌肤煞白如纸,匆忙跑来,双膝往地上一砸,伸手就要去检查他的伤势。
“你想对他做什么!”
肩胛忽地传来一阵剧痛,没有防备的女人右手被擒住,反拧在背后,发出一声呼痛。
她的手……
有栖川雪侧头,长发倾斜,半掩脸颊:“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