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轻轻的“嗯”了一声,坚定却带着失落。
安静的用了晚饭,宗恒拉着林黛玉在院子里踱步,消了食,方一起到书房。
宗恒揽着林黛玉走到桌边,按着她坐下,只道:“虽我不能甄别,但念与黛儿听也是可以的。”
林黛玉抬头看向宗恒问:“为何?”
宗恒笑道:“已经夜了,烛光看书册伤眼。况黛儿先前那样,如今好不容易才养好了,自不能做那伤眼之事,只闭目听我念便是。”
林黛玉道:“雪雁,给姑爷上壶龙井来。”
雪雁应下,正要出去,宗恒却道:“慢着。”
雪雁又转回来,问:“姑爷有何吩咐?”
宗恒道:“你姑娘晚间吃的少,叫胥嬷嬷做碗不放糖的松针羊乳羹来。”
雪雁再次应下,自去不提。
宗恒剪亮了烛台,林黛玉却只盯着他瞧,蹙眉问:“先前哪样?”
宗恒把几个烛台都放到桌侧,方长叹道:“黛儿先前在荣府时,险些儿就把双眼哭瞎了。”说完伸手抚上林黛玉的双眼。
林黛玉微微愣怔,回想起在荣府里头的日子,尤自记忆深刻的,竟然只剩下垂泪湿帕子、湿枕巾了。
林黛玉眨了眨眼却也不挣扎,以前在荣府里的时候,虽则常常落泪,却也只觉得双眼干涩,如今不见泪痕,双眼反倒水润了一些。
只夜间还瞧不得烛光、日间见不得强光。
不过,倒也不至于哭瞎了!
林黛玉勾了勾嘴角,微笑道:“哪里就有姑爷说的那般严重。”
宗恒肃然道:“黛儿出荣府的时候,满脸血泪,太医都说还能不能视物都在两难,哪里就不严重了!”
林黛玉微微愣怔,过了半晌,才黯然道:“竟都知晓了么?外祖母可如何承受的住。”
宗恒冷笑道:“便算是庄上人家,但凡家中有姑娘又有小子的,便算是茅草屋都得盖一个起来,分开教养。
将孙子、孙女、外孙女养在一屋子的,除了你外祖母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她一个史侯千金、国公夫人,按说也是见多识广的,做出这等糊涂事来,还不许别人说到了?”
林黛玉闭上双眼,神色颇为委屈和无奈,她何尝不知外祖母做的不妥,只是她一个小辈,年纪幼小,如能能置喙长辈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