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自己看,我过去了。”

“噢。”我见着他有模有样地将球朝菅原前辈打过去,然后自己也掀起球网钻到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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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想跳远吗?

昨天夜里,我猝不及防被影山问了这样的问题。

真的很奇怪吧,那么长的时间,竟然没有人问过我。

我是说问问“我”想或不想。

月岛之所以那么让我嫉妒,或许也是因为山口是在对“月岛”说话,而非“某个能让排球部成事的人”,之类的吧。

是这样的,我是想要有人问“我”。

洁子看着“我”,但她大概是不敢问的。甚至不如说,她一直有意在我面前避开田径部的话题。

直至我发现问题并不出在洁子身上之前,我都还会为她露出略带着歉疚的表情,生出一种报复了她将我抛下的快感。

比如那天,退出的事我是故意自己说给洁子听的。

实际上如果说我们之间谁有错,也是将她当做借口,心安理得逃避着的我才应该感到亏欠。

即使这样,我还是希望洁子能够问问的,虽然她已经不会和我一起去找答案了。

退赛退部的事情上,反应最激烈的要数那些曾经是队友的人。

当面的指责、背后对我的鞋柜和课本做的那些幼稚的小动作。我所掀起的波澜,除了闲言碎语以外也就那么多了。

我低头,看着自己。

就跳远选手来说,我是不是该稍微控制体型了?

展开手里那被我叠出四叠的纸片,影山询问我、抬手递纸给我时,好像也匀出了一部分的勇气给我。

会有吗?

既然是全国前五的木兔前辈所说的,那应该有吧。所有的迷惘尽数消散的时刻,凭我也能看到吗?

比起不停地寻找有趣的事情,这样或许也会让我开心吧。

我的心情忽然雀跃起来。

这时有人叫我,“清水同学,枭谷的赤苇前辈来了哦。”我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赤苇正从门口那边走过来。

赤苇走近的时候看了看长椅两边,问我:“你看完了?可以聊聊了?”

“不不,先别说。”

我打断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还不行,难得来一趟,我想看看比赛。”

“噢。”赤苇的眼睛稍微睁大了点,做了个圆圆的口型。他点头的时候似乎有些欣慰,“那我就再等一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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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

“咦,日向不在?”我探头进球馆,却只见到影山和谷地,“只有你们两个?”

“清水同学——”谷地见了救星似的,冲过来拽住我的手臂,将球塞到我怀里,“你来了!”

“啊,你出了好多汗。”我递了纸巾给谷地,“不嫌弃的话。”

“抱歉,太勉强你了……没事吧?”

影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谷地说。

她慌张地面向影山,“啊影山同学!我没有嫌累,真的!抛多少次都可以!”

“噢,好哇。影山真是的,把女孩子累坏了。”我朝长椅摊开了手,像邀请公主那样对着谷地行了个礼,夸张地正色道,“辛苦了!请好好休息!”

“哈哈哈哈哈。”谷地发出一连串的笑声,“啊哈哈,什么啊清水同学是这样的吗?”

怎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