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原住民’不会说无用的信息,”余凌一脸若有所思,“村长的话肯定有用意。”
“谁知道这地方的‘规则’到底是怎么样运行的?”李三语气嘲讽,“这里叫‘失序世界’,却要我们根据规则秩序来活命……”
余凌叹了一声:“你说,把村长杀了阴阳先生这件事告诉那帮人,会有用吗?”
“依我看,这次老人新人质量都不太行。”李三摆摆手,“尤其是最后来的那个小白脸,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指不定明天人就没了。”
大概半个小时后,院子里忽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喊叫声:“睡好了么,出来吃饭了!”
是廖村长的老婆。
窑洞的门相继打开,村长老婆手里拿着一杆灯笼,重复道:“上去吃饭去。”
从地道上到院子里,大门口的尸体已经消失了,一片蔓延的灯笼红光之中,也看不出地上的血迹是否清理干净了,只是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气,提醒着众人这里刚发生过一桩惨剧。
有人忍不住问了一句:“刚才的,的,尸体呢?”
村长老婆听见了混不在意道:“拉走了啊,放在门口多晦气。”
饭桌摆在偏屋里,光线依旧昏暗,照着方桌上六盘炒菜凉菜和一大笼冒着热气的馒头。村长老婆念叨着什么,语音含糊不清,郦也路过她身边的时候注意着她嘴唇的变化,一忖,觉得她念叨的可能是“吃吧,吃吧,吃完了好上路”。
他伸手拿了个馒头咬了一口,一边咀嚼,一边数了数笼屉里的馒头数量,十一个,加上他手里的,一共十二个。随即一抬头,见贺兰正盯着自己看,他不由指了指笼屉:“那里面还有。”
贺兰随:“……”
他低声问:“你就这么吃了?万一这饭菜里有什么东西——”
“不会的,”小文的队友插话道,“这里的食物可以吃。”
那菜颜色寡淡,让人一看就没什么胃口,但其他人还是鱼贯坐了下来,一言不发地开始吃饭。贺兰随被小文的队友拉着也坐下来,在他手里塞了馒头,他咬了一口,碱面味很重,泛着一股干涩的苦。而他再一偏头,发现刚才还坐在他身侧的郦也,不见了。
……
也不着知道这绳子够不够结实?郦也这么想着,将麻绳绑在槐树树干上,拽了拽,转念又觉得,反正这种旱井也不会很深,掉下去摔不死,问题不大。
他将绳子扔进黑洞洞井里,又将挂在墙壁上的灯笼拿过来拆掉横杆叼在口中,顺着绳子爬进井里。
旱井似乎已经许久没有蓄水,井壁干燥龟裂,随着他往下爬的动作,泥土扑簌簌地往下掉。大概爬了五六分钟就触了底,郦也松开绳子站直身体,将灯笼在手里,借着幽微红光打量着井底。
井底也不大,约直径三米,几乎一览无余,因此郦也很快发现,除了他刚才落地的脚印之外,这里还凌乱的散落着别的脚印。其中一双很深,而另外一双很浅,他蹲在那双的印迹很深的脚印旁边,灯笼的光打过去,在落下的土块和灰尘中展露出一点纸片的页角。
他将黄土拂去,找到半张皱巴巴的纸,似乎是从什么书上撕下来的。
郦也将灯笼凑过去,自言自语道:“‘在昼犹昏,秉烛而行’……这什么意思?”
小说家的声音忽然在他脑海中出现,道:“字面意思就是,虽然是白天,但是和晚上一样昏暗,要拿着蜡烛行走。”
郦也没有接话,把半张纸折起来放进口袋里,确定井底没有别的东西之后,重新叼起灯笼,攀着绳子三下五除二回到了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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