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淮惜侧了侧身子,靠在门口的墙角里侧,伸出去的脚又缩回教室。
一旁刚好是饮水机,她从书包侧边拿出杯子,拧开杯盖放在那接水。
她无法解释自己这毫无章法的行为。
如果只是单纯逃避她大可飞一般的跑出去。
可行动已然表示她不想那样。
哪怕只是暂时的,她也下意识的在靠近和逃避之间折了个中。
起码,她并不讨厌他的凑近。
也没真的想要远离他。
祝淮惜不清楚时羡是否还堵在那,但班级里面的同学越来越少。
一直到最后只剩下常阳,他收拾书包走到门口。
“惜姐,你怎么还不走。”
“……我接点水就回去。”
“啊,”常阳本来的语气很平淡,只是走出门口的时候忽然转了个音,“啊!”
他尾音七拐八拐的奇怪。
祝淮惜听着,就知道时羡还没走。
默默吸了口气,她抿着唇低着脑袋发愣。
手指轻轻扶着杯子,指腹在杯壁摩挲。
心跳的节奏一拍连着一拍。
她没转身,却能感觉到高大的身影笼着她。
隐隐约约飘到鼻息的,是那宽大校服上清新的洗衣液香味。
也不知道是不是才洗的,香的熏人。
时羡皱眉看着怎么都不肯转身的女孩,扯了扯唇角。
手臂从她腰侧横过,修长的手指轻轻按了下饮水机的出水阀。
流动的水瞬间停止,玻璃杯里面的水依然满到杯口,再多一滴就能溢出来。
她这接的可是热水。
后怕的同时,身后某人拖着腔调,一副调侃的轻笑。
“是不是摔伤不够刺激?”
“?”
时羡肩膀顶到墙壁,双手环胸,“我看你现在还想试试烫伤。”
“……”
祝淮惜撇嘴,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还不都是怪你。”
这话听得时羡不满,女孩比他矮了大半个脑袋,垂下来的马尾正好落在他手边。
时羡抬手轻扯了下,“话说说清楚,上次怪我就算了,这次怎么又怪?”
“哎呀!很痛的!”
祝淮惜捂着后脑,扭头狠狠瞪了时羡一眼。
“没有人教过你不能随便对女孩子动手动脚吗?”
祝淮惜只觉得烦,“你是不是看见一个马尾辫都要去扯人家?”
“……?”
“你见我扯过别人的?”
时羡掀了掀眼皮,眼底带着点笑意,“不是都说了,”
“只欺负你一个。”
“……”
祝淮惜有些哑然,仿佛这是什么好事一样,让时羡说的那么得意。
她拿起水杯看了一眼满杯滚烫的热水,稍微倒掉一点,又直接掏出盖子盖上。
扭身头都没抬的,想要从时羡身侧离开。
可时羡却得理不饶人,“你还没说,怎么放我鸽子。”
“不是故意的。”
祝淮惜抿唇,“下次再教你不就行了?”
“下次。”
“什么时候?”
祝淮惜真是不知道时羡怎么就非要刨根问底。
“下次上小组辅导课的时候。”
“下周?”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