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你如今在两仪殿伺候四殿下,怎么,没学会规矩么?既然向我赔罪,难不成站着便可以?”李远说,“跪下啊。”
临春吸了吸鼻子,更委屈了。
谢明峥都没让她下跪过,李远竟然叫她下跪。
她咬着唇,与李远僵持不下。
李远悠悠地甩开扇子,嘲弄道:“你不会以为,如今还有谁能替你撑腰吧?如今的你,我若是捏死了,也无人会在意的。”
他语气十分不屑,很恶心,明明两年前临春就已经知道了他的真面目,可如今他还是大家口中称颂的君子。
她撇嘴,忍住了哭,不服气地怼他:“四皇子就会在意。”
她想得很简单,她怎么说也知道了谢明峥的秘密,又与他达成了协议,可不算什么无关紧要的人。再说了,以谢明峥的性格,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捏死她呢,他肯定想自己亲自捏死自己。
李远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似的,抚掌大笑,“你莫不是失心疯了吧?众人皆知,你曾经欺辱过四皇子,四皇子会在意你的生死?”
“当然了,他定然要亲自捏死我,怎么可能叫你捏死我!”临春理直气壮地答。
这话一时叫李远沉默了,随后李远笑得更大声。
临春觉得他是在嘲笑自己,有些恼怒,又道:“你别笑,我告诉你,如今我再怎么说是四皇子身边伺候的人,俗话说得好,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我劝你,别在这里欺负我,你若是欺负我,就是不把四皇子放在眼里!”
她一番歪理。
她这话毫无威慑力,李远并未放在心上,“哦,是吗?那我若是不将四皇子放在眼里,今日非要叫你下跪赔罪呢?”
“那你可以试试。”一道气势如虹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
临春与李远皆是一怔,循着声音方向望去。
今日的暖阳高照,映出谢明峥高大的身影,像一座山似的,停在了他们面前。
李远心猛地一跳,没想到谢明峥当真会出现,谢明峥是武将,身上有种肃杀之气,李远这种文弱书生站在他身边,压根不够看的,被他的气势压得背脊都有些抬不起来。
李远定了定心神,施施然换上一张君子面具,看向谢明峥道:“臣参见殿下。殿下莫要误会,臣并非不将殿下放在眼里,只是臣听闻殿下与此女素有旧怨,便想替殿下教训她一番。”
谢明峥与临春有旧怨之事,人尽皆知。李远忐忑地等着谢明峥的反应,却只有无边的沉默,仿佛周遭的空气都凝滞住似的。李远额角沁出一层冷汗,他听说过这位新帝脾气阴晴不定,手段颇为狠辣。
不知过了多久,谢明峥终于开口,只有一声轻笑。
随即说:“替我教训人,难为李大人有这份忠心啊。”
李远松了口气:“臣不敢当,为殿下分忧乃臣分内之事。”
临春一直说不过李远,他巧舌如簧,永远都叫旁人相信他的君子面具。临春以为这一次,也如从前一样,没有人会相信她,更何况,谢明峥还和她有仇,怎么会站在她这边呢?此刻谢明峥的反应,简直让她方才那番说辞像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