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近云清,努力地歪了一下脑袋。
‘为什么带回来这么多食物?’
章鱼先生认为自己表达的意思很明显,只是有时候他也会想,要是能够开口说人话就更方便了。
唉,变成人就方便多了……
就在这种念头产生的刹那间,一种难言的异样感从章鱼先生的头部发生,并且迅速蔓延到所有触手的最末端。
身体仿佛被电流击过,触手酥麻,整整三秒钟动弹不得。
触手的肌肉组织全部松懈,瘫在鱼缸底部的沙砾上,像一张摊开的章鱼饼。
仿佛……某种在基因中潜藏已久的本能蠢蠢欲动着。
云清没看明白她的宠物为什么突然放松身体,不过她很好地理解了他歪脑袋的行为语言的含义。
“我要去一趟新海,来回需要三天时间。”
新海……
章鱼先生从那股恐怖的战栗中艰难脱身,尝试夺回身体的主导权。
过程轻松得过分,简单到他几乎要以为方才的异样是自己的错觉了。
回过神。
新海,他对这个地名有几分印象。
那个吵吵嚷嚷的、叫做伏霄的人类也是来自新海。
章鱼先生忧郁地想:那他要有很长一段时间看不了电视了。
“对了,客厅感应屏的远程神经连接已经关……”云清说到一半,蓦然想起她的宠物应该是听不懂什么叫神经连接的。
她于是改口道:“我更改了控制终端权限……”
又卡了下壳。
他应该也不明白什么是控制终端。
云清焦躁地揪了下胸前的长发,索性放弃整理语言了。
“……我放开了感应屏的使用权限,把操作模式改为手动。”她从裤子口袋里取出一个掌心大小的遥控器,“你可以自己控制它。”
“几百年前的老古董……做起来真是够麻烦的。”她小声嘟哝了句。
不是制作过程麻烦,而是要整个把系统修改成已经淘汰过时的玩意儿,实在很不容易。
就像是要求二十一世纪三十年代的智能手机研发员,去开发一款二进制编码的电报机。简直是不讲道理。
云清拿着这枚小巧的老古董,在章鱼先生面前晃了晃,演示了一遍使用方法。
随后就在章鱼先生惊叹的目光中,把遥控器丢进了鱼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