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听就是闭着眼睛瞎说,但情况紧急,苏暮临也想不出别的理由。
孟观行却当真信了,点点头,哦了一声,眼睛在他脸上看了一圈,“苏师弟很热?怎么出了那么多汗?”
苏暮临急忙用袖子胡乱擦了几把,“方才追那狐狸,跑了许久,这才出了汗。”
“快上来睡觉吧。”孟观行笑道:“都这这么晚了,别瞎折腾了。”
苏暮临哪还有胆子爬上去睡觉,只想着现在夺门而出,在被杀之前找到宋小河的几率有多大。
他干笑道:“不必,我已经不困了,孟师兄睡吧。”
孟观行又打了个哈欠,问,“苏师弟方才在我手上找什么呢?”
苏暮临浑身一僵,没敢应声。
孟观行笑了会儿,而后抬起另一只手,将袖子捋起来,举给苏暮临看,“是这个吗?”
只见那手腕上,赫然是一个青色的仙印,在昏暗的房间内泛着微弱的光芒。
苏暮临:“……”
他瞬间明白,方才可能都是自己的误会。
不过苏暮临不是个从自己身上找问题的人,他虽然确实没记清楚孟观行的仙印到底在哪只手上,产生了误会,但他孟观行一点错都没有吗?
苏暮临越看孟观行的脸就越觉得可恨,觉得他方才都是故意,于是气得牙痒,态度更是天翻地覆的大转变,没好气道:“我想看什么看什么,想小解多久就小解多久,关你什么事?”
孟观行笑眯眯道:“苏师弟说的是,那我便先睡了。”
苏暮临在心中咒骂,不再理会他,跑去桌边坐着。
孟观行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躺下,当真就睡去了。
苏暮临气着坐了两个时辰?[小姑娘,糖糕好咯。”妇女的声音将宋小河的神识拉回,她接过糖糕说了声谢,转头带着苏暮临走了。
许是宋小河今日起得太早,这时候的寿麟城人还不算多,她给苏暮临分了两块糖糕,两人沿着街边走了一段路,看到路边有卖面粥的铺子,便钻进去吃。
宋小河要了一碗面,寻了个沿街的位置坐下。
面端上来,往宋小河面前一放,店家说了句请慢用就走了,宋小河也没多想,拿着筷子挑起热气腾腾的油水面,吃的呼哧呼哧。
正吃得香时,忽而在人群里看到个一闪而过的人影,看起来像是先前见过的熟人。
宋小河记得那个人,先前在去夏国的路上,有个叫吴智明的散修找沈溪山的麻烦来着,只是当时步时鸢出面,将矛盾调停了,后来宋小河再见那人,就发现那人的脖子上多了道伤痕,也无法开口说话了,还将他狠狠嘲笑了一番。
却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他。
吴智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宋小河往嘴里吃着面,脑中不停地思考着。
思绪一发散,她就紧跟着想起了很多东西。
比如那天的夜晚,步时鸢出现之后是如何调停当时的矛盾的。
吴智明不知沈策是沈溪山假扮,执意要找仙盟的麻烦,所以闹得厉害,但步时鸢说了一句话,让他立即噤声了。
步时鸢说:“不知阁下在半年前于寿麟城埋下的东西,挖出来没有。”
宋小河的记忆卡到此处,筷子一停。
吴智明在寿麟城埋下了什么东西,会成为他的把柄?他此时出现在这里,又是为何?巧合还是刻意?
宋小河越想越不对劲,连忙吸了一大口面,鼓着腮帮子撂下筷子,喊着让苏暮临付面钱,自己朝着吴智明方才走的方向追去。
吴智明脚步匆匆,走得很快,宋小河这会儿再去找,已经是找不到人了,她在人群中转悠了会儿,待苏暮临追上来之后,才喊着他一同回客栈。
回去的时候,沈溪山已经起了,他坐在客栈外边的椅子上,身边站了一堆小孩。
小孩们手舞足蹈,义愤填膺,围着沈溪山说:“哥哥,你一定要帮我们教训他们!”
“对!我们排队排得好好的,他们突然将我们拎到后面!”
“就是,寿麟城就没有这么坏的人!”
沈溪山一袭鹅黄色长衣,长发以玉冠半束,墨色的发披在身上,耳朵的挂饰也取了,腰间戴着翠色的禁步玉佩,更像是富贵人家的小少爷。
他那双好看的眼睛盛满轻笑,仿佛极有耐心地听着身边一圈小孩告状,又问:“那你们可知道那两个恶人去了何处?”
“不知,他们买了糖糕之后就跑了。”一小孩应道。
沈溪山转头,望向并肩走回来的宋小河和苏暮临,“是他俩吗?”
宋小河默默将糖糕藏在背后,顶着油乎乎的嘴问:“什么?”
“就是他们!”
孩子们赶紧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