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前,那位符修天才出自寒天宗,当年凭借着一手使得出神入化的符箓,一度将仙家百门压在寒天宗之下,后来创出了风雷咒召来九天神雷,更是被人界仙门奉为神仙转世,言他是最有可能打破人界数千年无飞升的困境,成为天下第一人。”
宋小河听后一阵恍惚,心道这些话不是他们用来形容小师弟的吗?
果然不管是几十年前还是现在,所有人对天才的态度都是相同的,连吹捧的话术都一样。
“其后那人的确也招来了天劫,只要渡劫成功便能飞升。”沈溪山语气平静,陈述着当年的事,“但他失败了,殁身于雷劫之中。”
沈溪山顿了顿,又说:“无人寻得他的尸身,不知是被雷劫劈得什么都没剩下,还是他根本就没死,不过散尽修为后隐姓埋名,总之再没出现在世间。”
宋小河自然已经知道这个结局,但仍有疑问,“他既然是人界那么多年来鲜有的几个能招来天劫的人,为何关于他的事迹并不出名,也无人记录他的姓名呢?”
沈溪山道:“这就不得而知了,或许是寒天宗最重颜面,那符修天才被寄予厚望却渡劫失败,于寒天宗来说是极其丢面之事,所以故意将这些事压下去。”
“自那之后,寒天宗也再不复从前那般鼎盛,渐渐衰落,如今也居于仙盟之下。”沈溪山的声音骤轻,眸光微眯
,
轻易就让宋小河跑进了房中。
次日一早,沈溪山还是先醒的那个。
他偏头一看,果然瞧见宋小河在他身边躺着,蜷着身子紧紧挨着他的肩膀,把脸埋进被褥里,露出白皙的耳朵。
不知为何,沈溪山看到这一幕竟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感觉。
他想,这样才对,这样的宋小河才是正常的。
他侧身,把宋小河的脸送被褥里挖了出来。
闷得通红,双眼闭着,长而浓密的睫毛老老实实地贴在脸颊上,慢慢呼出一口长气来。
同床共枕本是旖旎之时,但由于沈溪山修的无情道,从原本的抗拒到现在的适应之后,便是跟宋小河亲密地睡在一起,也没有半分暧昧。
他支着脑袋看宋小河,猜测她要睡到什么时候才会醒来。
她那时候就一直把喜欢小师弟挂在嘴边,若是醒来看到她与自己分一个枕头,也不知会有什么反应。
沈溪山想了想,蓦地勾出个淡笑,觉得应当会很有趣。
为此,沈溪山破天荒地在醒来之后躺在床上半个时辰没动弹。
待到卯时将将过半,宋小河的睫毛忽而颤动起来,摆动胳膊拉伸,一只手去揉眼睛,显然是要醒了。
沈溪山等这会儿早就等得不耐烦了,马上闭上眼睛,佯装睡觉。
宋小河的呼吸一下子轻了很多,身体的动作也瞬间僵住,发现了自己此时并不在昨晚睡觉的房间。
她一转头,映入眼帘的就是沈溪山那张安宁的睡颜。
发丝揉得有些许凌乱,稍稍遮盖他的眉眼,但那颗眉间的朱砂痣却依旧晃眼。
宋小河只看了这么一眼,心脏疯狂跳动起来,瞬间手脚发热,感觉呼出的气息都灼烧起来,往面容耳根处蒸腾。
她就是知道自己会在晚上的时候乱跑,所以昨日才特地提醒沈溪山锁好门窗,不仅如此,她回去之后也将自己的门窗牢牢锁上。
就算是如此,也仍旧没用。
先前跑去沈策的床上醒来,宋小河只觉得纳闷,想不明白事情的缘由。
然而现在却让她方寸大乱,只是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她脑子里完全就灌满了浆糊,无法进行思考。
沈溪山睡姿看起来很板正,只穿了一件里衣,薄薄的衣料挡不住他臂膀散发的热意。
宋小河只看了几眼,就口干舌燥,难以平静。
若是让小师弟醒来发现此事,怕是要坏事。
宋小河心想着,贪恋地往他脸上看了几眼,然后动作极轻地起身,想要在沈溪山醒之前悄无声息离开。
谁知这破床,稍微一动弹便响起相当响亮的吱呀声,在寂静的房中拖出长长的尾音,突兀刺耳。
“小河姑娘。”
身后传来轻唤,宋小河整个身体立马僵住。
这该死的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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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知沈溪山早就醒了,就是为了看她的反应,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想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溜走,假装此事不存在。
先前扮作沈策的时候她还蹦着嚷着跟他吵,如今倒是一句话都不肯说,打算直接将此事抹去。
不知道是这宋小河长能耐了,觉得从一个男子的床上醒来没什么问题。
还是她怕惹上自己这个麻烦,才想偷偷溜走。
沈溪山睁眼时就没笑容,半坐起来看着她,目光直勾勾的,看起来十分认真,“你为何在此处呢?”
他眸色深,平静无波,完全窥不到其中的情绪。
宋小河讪笑着转身,干巴巴道:“沈猎师,醒得挺早。”
“不及你早。”沈溪山说。
宋小河伸出手指头,比了一下,“我也就比你早醒那么一小会儿。”
说着,眼睛就往他胸膛处晃了一下又一下。
沈溪山的里衣松散,敞开了精瘦的胸膛,白皙的肤色被里衣衬着,引得宋小河总是看。
“那小河姑娘这是打算做什么?”沈溪山不动声色地将衣襟合住,淡声问。
“我……”宋小河语塞,思来想去,说道:“我可以解释。”
沈溪山稍抬眉峰,示意她解释。
没了半点平日里那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模样,给精致的眉眼添了几分漠然,显得相当疏冷。
宋小河抓了两把揉乱的头发。
她知道自己晚上不老实,所以衣裳穿得齐全,只是睡了一觉之后揉乱些许,隐隐露出精致的锁骨。
面容一片绯红,连带着耳尖都红透了,漂亮的眼睛里有些许慌张。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得的这个毛病,夜晚睡觉不老实,总往别人的床铺上跑,所以昨晚才特地来跟你说要你锁好门窗。”宋小河回头看了一眼,见门没锁,窗户大敞着,又道:“你好像没锁门。”
沈溪山道:“屋中有味儿,我开窗散气,从未有人敢闯我的房间,所以我从不锁门。”
宋小河嘟囔着:“那这也不能怪我是不是,我提醒过你了呀。”
“我何时说过要怪小河姑娘?”沈溪山反问。
宋小河一想,小师弟这性子脾性如此好,当然不会怪她!
于是又笑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盛满皎皎之色,说道:“我就知道沈猎师不会介怀,你放心,此事你知我知,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沈溪山问:“若是被别人知道了呢?”
“若是有第三人知道,我就把他……”宋小河用手指往脖子上比画,“做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