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们的话，香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千鹤加对他说，“我跟你说过吧，隐瞒，总是会带来更多的误解。”

“你应该有很多话要告诉他们吧。”千鹤加看着垂着头的香取。

他深吸了好几口气，终于有勇气开口。

“我真的对不起你们。”他的眼睛有些湿润，语无伦次地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赤井千鹤加帮他把心情平复下来，看着他有些失落的表情。

“当我知道我没法再画出和以前一样水准的画的时候，我崩溃了，我想逃离所有和绘画有关的地方，但是我除了会画画，简直一无是处。”

“我想过去卖画，但是很多人只是扫了两眼就拒绝我了，因为我只是个籍籍无名的画家，但当我搬出老师的名号，那些人又变得如此的热情，我觉得我的艺术被玷污了，我开始怀疑我追求的美到底是不是被需要的。”

“我不知道被什么迷了心窍了，当时我一心只想让我的作品被大家看见，我渴望被认同的感受达到了姐姐，所以我去哀求老师以他的名义把我的画发表出去，这些画得来的收益都用来填补他替我母亲出的治病钱。”

香取看着因为真相而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的宫飒，愧疚地说，“等我从失落感和无力感中摆脱出来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我都做了些什么呢？我把老师的名誉置于危崖之上，他为了我能从打击中走出来，连晚节都不顾了，还有平井和宫，我害你们为我差点做下错事，我真的对不起你们。”

他捂着脸，从受伤开始一滴眼泪都没流过的眼睛，此时终于忍不住下起了倾盆大雨。

宫飒冲上来拥抱他，他的眼睛也湿润了，“我也对不起你们，我差点就要做下不可饶恕的事，如果你们没有阻止我，我这辈子都会活在悔恨之中。”

“司，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了，我都不会否定你，我知道你总是为艺术应不应该迎合市场而感到苦恼，我也知道那个凭实力说话的时代已经逐渐走远了。”

石田纯看着他的两个弟子，开导他们。

“你有一颗很敏感的属于艺术家的心，它赋予你超出常人的才华，也让你更容易受到外界的伤害。不要感觉对不起我，这么好的作品没有署上他们真正的作者的名字，也是我对不起你，如果我当时再坚决一点拒绝你，你也许就不会像现在一样总是怀抱愧疚。”

“还有飒，你真的是一个很善良的孩子，即使是打算杀了老头子我，也没打算直接揭发这件事，宁愿增加自己的嫌疑，也要保护你师兄，你们都是好孩子。”

“老师，我…对不起…”宫跪坐在老师面前，知道自己彻彻底底地做错了。

“小姑娘，这件事可以麻烦你保密吗？”这场彻头彻尾的误会差点酿成了大祸，石田纯袒护他的学生，决定把今晚的事烂在肚子里。

“没问题。”千鹤加点点头，对他的决定并不意外。

“不过你不是早就决定要在明天公布这些画真正的作者了，为什么不告诉他们呢？”千鹤加问道。

“小姑娘，我有时真不知道你是不是有魔法，这你都推出来了。”石田看着这些画，对她说，“我早就过了还在意虚名的年纪了，他们解开了心结，我也是时候把舞台让给年轻人了。”

“我可不会魔法。”赤井千鹤加笑着冲他摆摆手，把戒指重新戴回手上。

［不过超能力倒是有啦。］

“你们知道为什么我把闭馆时间设置在这个时间点吗？”

石田纯笑着对他的学生们说，

“你们看吧。”

灯光熄灭，月光爬上窗台，撒在展厅中间那幅画上，月光美人真正沐浴在了月光下。

希望，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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